“现在不是在相信慕清说的还是你说的,张华强从当年直至现在都是所谓真相的凶手,你的潜意识中会看到他会认为他就是凶手是很正常的,就像一种习惯,就算你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是你的身体反应心里反应还是会记得,人的大脑是无限的,有可能你看到的张华强是你想要看到的,而不是真正看到的,你想要说明你20年来一直听说了解的都是张华强是凶手,这样的认知在你小时候的那个年纪是很容易误导了你自己的。”
温浩伦感觉有些荒唐,“所以其实是我小的时候看到张华强的照片认为他就是凶手,而现在我会再一次看到张华强的照片,一直相信坚信他就是凶手,才会在梦中看到他就是那个黑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都做了什么?
张君委婉的说:“有这个可能,你是当年的唯一幸存者目击者,你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你无法控制也无法确定,只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你能左右改变的。”
温浩伦自嘲的笑了笑,他昨晚都对苏慕清说了什么,就因为一个荒唐的“真相”他被误导控制了那么多年,甚至为此他亲手将苏慕清伤得体无完肤,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张君看出来他现在的讽刺懊悔,也知道他的无能为力和伤害了那个女孩他的心有多痛,她作为一个认识温浩伦十多年的阿姨,善心的说:“温浩伦,那么多年了,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我们所有人都不得而知,你当时太小这些事情是你无法控制的,那个女孩叫苏慕清是吗?”
温浩伦木讷的点点头,心里装不下的愧疚。
“她的出现是你生命中的一道光明,我相信对于她来说你也是,你们都有相同的经历,还那么凑巧的相遇相爱,相知,你们不是有缘无分,温浩伦振作起来,你爱她就不要一个劲的沉溺在自己的愧疚中,她所遭受经历的比这还要痛苦,是时候你要站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面对承担了!”张君这些年是看着温浩伦学校毕业当上警察,不说有多深的情感,至少他们都会彼此牵挂。
温浩伦苦涩的声音,“我都对她做了什么?”
他做的事有多伤害的她啊!明明那么珍惜那么珍爱,他却成为那个亲手将她送进地狱的人。
张君不再去打扰他,轻轻的放起了轻音乐,准备好清香的茶水,让他可以放松下来,张君知道他会想清楚想明白的。
……
重症监护室里,陈小玲已经醒了,医生一大早就来病房检查,手术很成功,幸好来的还不算太晚,目前只用好好的休息以及术后的恢复没有什么并发症,过两天就可以去普通病房。
告别了医生,陈虹见巩禾山在这里跟她一起守了一整夜,几乎滴水未沾,天亮了她寻思着去医院食堂买些早餐,巩禾山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好转,可不能再严重下去了。
陈虹出了病房,陈小玲睁着眼睛有些陌生的看着重症监护室,亮白到晃眼的天花板,耳边还有嘀嘀嘀的声音。
巩禾山笑了问:“小玲,还认识我吗?”
“爷爷……”陈小玲轻声喊出。
“唉,小玲,对了,我是爷爷,小玲真乖真懂事,等你好了出院后就跟妈妈一起好好的生活过日子,啊!”巩禾山对陈小玲的疼惜几乎是由内而外的真实感受,而他说这些也是知道他们之间的祖孙情没有多长时间了。
谁对自己好,陈小玲心里明白,爷爷一直都是最疼她对她最好的人,天真稚嫩的声音:“爷爷,你也跟我和妈妈一起生活,我会好好读书,长大后赚钱买一大栋房子给你们住。”脸上浮现出大大的微笑,笑得就像灿烂的太阳一样。
巩禾山看着躺在病床上动惮不得的孩子,身上插满了管子,人都没有旁边的呼吸机大,瘦小的样子惹人怜爱,苍白的脸却挂着比谁都要充满希望幸福的笑容,对生活的热爱对幸福的向往。
他都自愧不如,自己黄土都已经堆到脑门了,已经对死无望了,看到陈小玲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模样,真是羡慕。
他们在一个房间,看着这画面真和谐又让人沉重,一个风华正茂青春无限好未来有无限可能,而一个人到暮年,看着样子都知道已经是被死神盯上的人,时日无多。
一个开始,一个结束。
陈小玲突然想到,问:“爷爷,那个姐姐她还好吗?”
巩禾山杵着拐杖问:“哪个姐姐?”
“就是救了我的那个警察姐姐,长头发,很漂亮的姐姐!”
她说的人应该是苏慕清,巩禾山好奇自己怎么没有听说这件事,问:“小玲,是那个姐姐救了你吗?”
陈小玲笑容满面,“嗯,我掉到河里被水冲着走的时候,是那个姐姐跳下水里救我的,她一直紧紧的抱着我,好几次她都撞到了石头很疼,她都没有松手,我还记得她跟我说,会带我回家。”
巩禾山忽然有一种羞耻感,“哦!那个……姐姐很好啊!”
陈小玲苍白的脸上有了淡淡红晕,提到苏慕清她满眼都写满了崇拜,“对啊,那个姐姐最好了,最漂亮了,我长大以后也要做像她那样的人。”
巩禾山笑笑不说话,却好像有种力量扇了他一巴掌,无声的疼,脸颊也好像真的被扇了一耳光一样,火辣辣的疼。
巩禾山红着脸,因为羞愧难当,他连一个孩子都不如:“那个姐姐是个好人,如果她有困难,小玲你愿意帮她吗?”
陈小玲回答的很快很响亮:“愿意,妈妈和老师都教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救了我,她是一个好人,好人都应该帮。”孩子稚嫩童真的声音深入他的心。
巩禾山沉默片刻,认真的看着陈小玲。
巩禾山是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可是即使帮她会让你陷入困境,甚至威胁到你,你还愿意帮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