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初暖…”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温风细雨，宋初暖睁开眼睛。

眼前的人是付乔，宋初暖暖暖一笑。

“几点了？”

“两点多了…想睡觉怎么不卸了妆去床上睡？”

宴会到了下半场时，酒过三巡，程勇和宋凌都寻了个理由上楼，只有今天的主角从头到尾都被围堵，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宋初暖最后在小宴会厅呆的也无聊了，径自跑到付乔在老宅的房间里，寻觅好玩的东西，不小心…沾着床就睡着了

“啊！”付乔的一个时间，让宋初暖一个激灵，比洗一个冷水澡都要清醒的快。

“过了12点了！”说话声中带着满满的小情绪。

“生日快乐！”宋初暖补上想在12点之前想说的话。

付乔捏了捏宋初暖的鼻子，摊着手，难得露出几分稚气，“我可是遵循着宋家小祖宗的吩咐，宴会结束来找讨成年礼的~”

宋初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盒子，“手拿过来…”

打开盒子，取出她给付乔准备的生日礼物，细细的套在他的手腕上。

就像要把你套在我身边一样。

看到宋初暖送的生日礼物的表情很丰富，有些复杂，有惊，有喜，有叹，还有一抹无法言说的克制。

宋初暖给付乔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根手链。

这原本是她给他准备的明年的成年礼礼物。

就像年初的时候，因为她无意的胡思乱想，闹小脾气，付乔提前给她的那根相连一样。

没什么特别，也极尽特别。

一根以红绳为链，挂坠为一颗智齿的手链。

那一颗智齿是前不久宋初暖因为智齿发炎，去医院里拔下来的。

果然还是智齿的形状来做链子最好看。

“你看…”宋初暖摸了摸脖子上付乔送她的项链，“这是你提前送我的成年礼，那这个就是我提前送给你的成年礼了~”

当她亲手做了一条链子之后，才体会到将一颗原本在牙龈上的牙齿变成一条戴在身上的过程，并不是那么容易，也感受了其中的那一种微妙到只有自己能够体会的微妙心情。

选择一颗完整拔出的智齿，用锋利的刀片去除牙颈部残留的牙龈组织，刮匙和探针仔细去除牙冠表面残留的菌斑结石以及色素。再用30的过氧化氢溶液浸泡24小时，进一步化学溶解牙根部附着的牙周组织，更重要的是漂白整个牙齿。再用刀片刮除一遍根部的软组织。接着，用涡轮机去除着色了的牙体组织，认真比色后，用树脂充填恢复外形。

跑了好多地方，找到实验室的技师制作了外形模具，把她的那颗小小智齿打磨抛光，跟着做传统首饰的婆婆学拧了一条红手绳，请首饰店的师傅在尖端打一个微型螺丝，作为安装挂坠的地方。

装进一个精心挑选的小木盒里，才算完成了这一条带有特别意味的礼物。

“这是和牙齿杠上了？”付乔轻笑，视线没有离开过宋初暖给他戴在手上的这一串链子。

“不行吗？”宋初暖瘪瘪嘴。

“行…”十里春风恰如你的宠溺。

“还有这个…”宋初暖又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摸了摸。

“我枕头底下什么时候变百宝箱了？”

宋初暖嘟起小嘴，眼珠子看着付乔咕溜溜的转了两圈，满是‘不行吗？！’的傲娇意味。

“我来的时候~”说着，摸出一张卡纸，递到付乔跟前，表情换了几分郑重。

那一张写着题目，带有一朵芍药花的卡纸。

“我知道这道题的答案了。”话落，又添上一句，“这次不会再错了。”

“答案是…”

“答案是…Iaunderyou…那一个词是under…”

Iaunderyou。

这是美式英语中的一句俚语，意思是我在乎你。

“我在乎你。”宋初暖看着付乔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出。

会想到是这个词，想到是这么一句话，完全是因为那一天付乔以为她戴着耳机睡着，和她说了那些话后，她借口去厕所洗把脸清醒的时候，突然涌进脑子里的。

第一次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她看《Friends》的时候。

Ross去了中国出差之后，Rachel知道Ross对自己的感情，才意识到自己对Ross的喜欢，当她准备把自己的喜欢也告诉Ross的时候，Ross带回了女朋友。

失落，难过，想克制却无法抑制的某一种荷尔蒙，Rachel在酒精的作用下给Ross打了一个电话，留言‘Iaoveryou。（我不在乎你了。）’。

Ross听到留言的时候，恰逢Rachel酒醒，两个人因为这一句话有了冲撞，Ross问了Rachel一句‘Areyouunder？（你在乎过我吗？）’。

一直喜欢，却一直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出口，只能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喜欢着别人，好不容易，我能够把对你的喜欢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你却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一直以来，你也是对我有感觉的。

在我想稳定下来，好好的过下面的生活的时候。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戏剧性的想让人飙出一句‘操蛋’的事情吗？

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脑海里回突然蹦出来这个场景呢？

宋初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涌现在了脑子里。

而且，她确定，笃定，答案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