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后,朱祐樘把张满星抱上马车。本打算让她靠着窗户睡觉,奈何张满星的双手一直死死的勾住自己的脖子,就让她靠在肩上。
今晚的街市极其热闹,街道上烟火不断。似是这接二连三的烟火声吵到了张满星,睡梦中的她有些烦躁的嘟起小嘴。
朱祐樘见身旁的人嘟着小嘴,皱起眉头。于是伸出手捂住张满星的耳朵。
感觉到吵闹声的消失,张满星睡的格外香甜。烟火的微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红晕的脸蛋上。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一张可爱的小嘴,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朱祐樘就这样一直轻轻的捂住她的耳朵。看着身旁的人睡的安稳,他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待张满星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小姐,你终于醒了。”清歌连忙递上一杯热水。
张满星穿好鞋子下床,喝完清歌递来的水后,疑惑的望着她:“我是怎么回来的?”
她只记得昨晚在宫后苑玩烟花,仁和递来一杯果酒。她本想拒绝,但仁和说这酒不醉人,小孩子也能喝,很清甜。
她接过果酒喝了一口,果然香甜,于是就喝了两杯。
喝完后头晕晕的,后面的事情她就记不清了。
“小姐,是太子殿下抱你回来的。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清歌试探的问道。
“殿下?抱我进来的?”
清歌:“小姐,我看的出来,殿下挺在乎你的。他不仅亲自抱你进来,还小心翼翼的把你放在床上,生怕把您弄疼了。就连您的鞋子,都是殿下亲手脱的。”
张满星正想说什么,就看见商岁言走了进来。
“张野蛮,你终于醒了。”
张满星疑惑:“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姐,商少爷昨日午后就来了,他等了你整整一晚。”
张满星望向商岁言:“你等我做什么?”
商岁言坏笑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我的压岁钱啊。别以为你搬家了就能躲掉。”
自从搬去兴济后,他每年都和张满星一起守岁。他无法想象,没有张满星的日子应该怎么办?昨日他兴冲冲的跑来张府找张满星,可他们却说她和朱祐樘一起进宫了。
他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她,四更天的时候,她终于回来了。
不过。
是朱祐樘抱她回来的。
那一刻,他的心很痛。
很痛。
他想质问朱祐樘,为什么要让她喝酒!为什么要让她喝醉!
可是。
他连能质问的身份都没有。
张满星摸了摸商岁言的头,嬉笑道:“你都多大了,还问我要压岁钱。”
“谁让你是我小师叔呢!长辈给晚辈压岁钱,应该的。”商岁言嬉笑的朝张满星伸出手。
“呵呵,还是没有。”张满星打掉商岁言的手。
“有你这么当小师叔的吗,从来没有给过晚辈压岁钱。如果你今年再不给的话,我下次见到师祖,我就告诉他,你,没有好好练功。”商岁言坏笑道。
“你……算你狠。不过,只有今年的,以前的没门。”
“嘿嘿,多谢小师叔。不过,我要你亲手准备的,别人准备的我不要。”说完后商岁言便笑着走出房间。
“我回去睡觉了,准备好了记得送过来。”
整整一个下午,张满星都坐在房间里准备商岁言的压岁钱。看别人做起来明明很简单,怎么自己编起来就这么难呢!
张满星一边编弄手里的红绳,一边嘀咕道:“叫小师叔的时候一点都不积极,问我要压岁钱倒还挺积极的。明明比我大,比我有钱,还每年都缠着我要压岁钱。”
压岁钱编织好后,张满星随意的装进一个小盒子,递给清歌。
“清歌,送去商府。”
“是”
商岁言醒来后,就收到了张满星派人送来的压岁钱。他小心的打开盒子,生怕把里面的东西碰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串串着铜钱的红绳。红绳编的歪歪扭扭的,一点都不好看,一看就是张满星编织的。若是放在外面,恐怕倒贴钱都没人要。
别的长辈给晚辈准备压岁钱,都是在红绳上串一整串铜钱。张满星准备的压岁钱,只在红绳上串了一枚铜钱。
商岁言愉悦的拿起红绳,视若珍宝的把它戴在自己的手腕上。笑的像个傻子似的,眼里止不住的柔情与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