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到那间破客栈后,只看到许爻在忙活。
慕怀祺看到他进出房间,心底涌起一股不安,“怎么了?是……”
“她今天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
话音未落,慕怀祺已经冲进了房里,看到墨瞳安静地躺在床上,他的心都跳到了咽喉,几乎是跨步扑过去的,直到坐在床沿,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才稍稍有些放心。
原来是睡着了。
慕怀祺松了口气,他现在听到她有稍微的事情就容易产生担忧不安的情绪。
他眼神从她淡静美好的脸上移开,往下看到搭在被褥上的手还用纱布包扎了,左手食指也包扎了,他牵住这只手,偏头看向许爻,表情不太好,“这是怎么回事?”
许爻已经想好了措辞,他面不改色道,“可能是因为最近营养不良导致的贫血,她今天下楼的时候眼前一黑,不小心磕了一下,虽然没摔着其他地方,但是手撞到了楼梯扶手,破了点皮,指甲盖也……断了一截。”
这个谎话够不够有说服力已经不重要了,冷静如常地说着谎话,可脑子里的画面却都是她忍痛抓狂受伤的样子,用力握了握拳。
这一细小动作却是被云策天收入了眼里,他觑着许爻,即使是面上再冷漠的人,牵扯到内心的时候都会有些不自觉地小动作透露出他的真实情感。
亦如许爻,也不例外。
云策天又扫了眼躺在床上的墨瞳,虽说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看出了许爻就足够了,毕竟这家伙平时实在是太冷漠了,不管是遇到好事坏事都是一个表情。
如果真的只是磕磕碰碰而已,许爻绝对不至于情绪这么激动。
他睨着许爻的背影,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刻意压制情绪都不愿意说出来?
许是因为太担心,又或者是因为许爻也是医者,慕怀祺不疑有他,转回头来注视着墨瞳,看着她近乎苍白的脸,一双黑眸盛满了心疼与自责,“怪我没注意到,白风,去街上买些补品回来,菜品要荤素搭配,油腻的,辛辣的都不要,以清淡为主。”
“是。”白风应声离开。
慕怀祺转头看向许爻,也没有要离开这张床的意思,说道:“今日多谢你了。”
“不必,照顾她也是我应该做的。”
慕怀祺听出其中意思,没有多话,只是颔首,接着又转回来专心守着墨瞳了。
慕怀祺回来了,许爻便不多待着,离开房间后,云策天自然也跟着出来,他落后几步,轻嗤一声,“方才你当着慕怀祺的面说照顾人家的媳妇是应该的,会不会有些太无耻了?”
亏得慕怀祺竟然没点反应,也实在不太对劲。之前听他提的时候,慕怀祺还差点没绷住表情。
许爻没心思理他,这人没事就爱犯病。
“东方未晞不是下楼梯磕到了吧?”云策天突然间话题一转,他又瞥到明显是收拾过的房间,而桌角还断了一块,看样子就明显是被人抓断的,他又看向许爻,眼神晦暗不明,声音沁着寒意,阴阳怪气道,“你们今日在房里做了什么?”
许爻顿住了,他没想到会被云策天看出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但是眼看他愈发逼近的时候,抬眸平静地看着他,知道骗不过,今天一天都没怎么放松过神经,眼睛也有些疲劳,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反问道,“你觉得我们在房里做了什么?”
云策天反被他问得一噎,“……”
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
“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许爻眉目间终于染了些怒意,“云策天,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龌龊!”
云策天:“……”
他说什么了就龌龊?
眸光一顿,骤然变得阴鸷,云策天怒极反笑,他抓着许爻的腕子将人拽过来,许爻一时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整个人几乎都要被甩出去了,最后尾椎骨磕到了残破的桌角。
疼得他微皱眉头。
云策天一双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瞪着许爻,翻涌起一阵阵寒意,他攥着他皙白的腕子,“许爻,你这是不打自招,我只是问了一句,你反倒显得如此激动,叫人不想歪都难。”
许爻被攥得疼,却不显露与表面,“你想不想歪,与我何干?”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云策天,他单手捉住许爻的一双手背过身后,几乎是狠怒地俯身吻了下来,许爻瞳孔一震,下意识地反抗,云策天便一只手强制地捏着他的下巴,不容他逃避。
他越是反抗,云策天便越是狠,咬、啃、舔,跟狼狗似的。
最后口中尝到一丝腥甜,是许爻将人的舌头咬破了。
“嘶……”
云策天倒吸口气,最后报复似的,在他下唇狠咬了一口。
“你说与你无关,我就偏要有关。”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也藏着狠戾,“许爻,我说过,你是我的。”
“谁说我是你的了?我只是我自己的。”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其他,他白皙的面上泛着红,可说出口的话也是近乎冷漠的,“是你自己占有欲太强罢了。”
若是当初知道在乱葬岗遇到他的后续会是这样的,当时他宁愿死在乱葬岗。
“是你不乖,总是不肯听话,不然我又怎么舍得强迫你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轻佻戏谑,可深幽的眸子里却瞧不清半点笑意。
许爻气得咬牙,这个男人是把他当女人看待了?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愈发阴沉,狠睨了云策天一眼,出其不意地一拳头砸在他的小腹,趁着云策天未反应过来时,离开了房间。
云策天拧眉,许爻这一拳头是完全没收着手,他看上去虽清瘦,但到底也是个结识的男人,这一拳砸得他感觉腹中脏腑都绞痛起来了。
这家伙下手还真狠……
他扶着桌角,缓解着疼痛,正好碰到断裂掉的那处,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犹记得刚住进来的时候,这里是没有缺口的。
云策天盯着缺口处,皱起了眉,注意到残缺的木屑上有一团干掉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