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2)

师兄 辰冰 1978 字 2023-05-16

公子羽拧起眉头,闭目凝思。

他记忆力一向不错,只要见过,连细枝末节都能过目不忘,但这一刻,他居然真的没有想起来哪些人是女弟子。

回忆起今天,他脑海中尽是杏师妹的模样。

杏师妹在云间亮着杏眸望着他的模样。

杏师妹迎他回去的模样。

杏师妹比试前紧张又期待的模样。

杏师妹伏在地上作画的模样。

杏师妹画完画拂裙起身的模样。

杏师妹被夸奖时羞涩红着脸的模样。

每当回忆起杏师妹的倩影,他心头就涌上一股融融暖意,心脏被化得柔软,不自觉想要微笑。

杏师妹的一举一动他都记得。

他的记忆力没出问题。

可是想来想去,他竟真的想不起其他人来。

怎么会这样?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公子羽忽然有些茫然无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失去了思考方向。

而就在这个时候,浴池外头,传来有些嘈杂的人声。

大约是又有其他仙门的弟子来沐浴了。

西天宫毕竟不是他们自己的北天宫,听到有其他人过来,他们都默契地闭了嘴,不再讨论自己仙宫的私事。

此时在浴池外的,正是东天宫的弟子。

缘正和他的两个师弟,拿了沐浴的东西,正在做入温泉的准备。

缘正脱了外衫,露出白皙流畅的背脊,但他总觉得锋芒在背。

自从与缘杏道别,两个师弟怪异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时不时还发出促狭的笑。

这让缘正莫名其妙,他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睨他们,问:“怎么了?”

“啧啧啧。”

一个师弟戏谑地模仿他的语调:“‘我从未讨厌过你’,从未讨厌,这么说来,就是一直喜欢了?”

另一个师弟上前来拍缘正的肩膀:“师兄,想不到你也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我们还一直以为你是只会钻研棋谱的冰块呢,今日对你改观了。”

听到他们说的话,缘正觉得莫名其妙,蹙眉:“你们在说什么?”

“缘正师兄,你就不要再隐瞒了,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和北天君门下的那位杏姑娘,两情相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

缘正的额间拧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师弟们的语气,无疑是误解颇深。

他和缘杏是兄妹,但他现在也不方便解释,只得拿着沐浴之物,一言不发地走到浴池范围里。

撩开布帘,看到里面的光景,缘正便顿了一下。

一个师弟惊呼道:“师兄!北天宫的人也在!”

缘正自是看见了。

北天君和东天女君的弟子,住得都是西天宫内最好的仙殿,两边离得不远,且又分在同一个试场,过来的速度差不多,在同一个浴池中碰见,不算太奇怪。

缘正与他们并不热络地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两个师弟净身入池。

他们在离北天君弟子最远的位置占了一角,两边互不干扰,但饶是如此,彼此说话的声音还是能听见。

两个师弟正聊得热闹,不从缘正嘴里套出一点话来,哪里甘心。

一个师弟道:“师兄,你和北天宫那位杏姑娘,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机缘巧合,偶然相识。”

是从娘胎里就认识的亲妹妹。

“说得清楚一点,认识很久了吗?”

“……嗯。”

缘正这边聊得热闹,而公子羽、和水三人,不知不觉也听了起来。

今天缘正在修炼大会时对缘杏的偏袒,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要说他们全然不好奇,自然是不可能的。

公子羽虽清楚其中缘故,但见他们说起缘杏,他也不自觉地听了起来。

而这时,东天宫的师弟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声说道:“说起来,缘正师兄,你和北天君门下那位杏姑娘,有些夫妻相哎!”

缘正:“……”

另一个师弟仔细看了看,也附和道:“说得对!真的有一点!缘正师兄和那位杏姑娘,五官轮廓说不清的神似!是有夫妻相!”

缘正:“……”

缘正:“……那不是夫妻相。”

这哪里是夫妻相。

他们是孪生兄妹,根本就是同一对夫妻生的,长得有几分相似,再正常不过。

缘正无语地闭上了眼睛,按捺下心浮气躁,眼不见心不烦。

而公子羽这边,水师弟早就听不下去了,恼得不行:“他们胡说八道!师姐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就跟杏师姐像?!可别往脸上贴金了!”

水师弟望过去。

却见东天女君的弟子缘正,皮肤白皙,小脸、尖下巴,挺鼻薄唇,且与杏师姐一样,都是杏儿眼,除了五官因是男子而硬朗一些,与杏师姐还真颇有几分相似。

水师弟:“……”

水师弟冷笑着嘴硬道:“顶多都是九尾狐族,有少许共同点罢了。”

怜悯地拍了拍水师弟。可怜的师弟,小小年纪,就被妒火烧得脑子都不好了,说话前后矛盾、颠三倒四。

而这时,缘正目光一锐,没有理会自己的师弟,倒遥遥往公子羽的方向望来。

公子羽微诧,并未回避,而是迎目而上。

缘正这些年来都没有见过公子羽,但来弟子大会前,却从妹妹口中听到许多。

这些年来,妹妹说起北天宫中的事,就是羽师兄长羽师兄短。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说太多了,很难为情,可是过一会儿,又忍不住聊起来。

想到妹妹聊起公子羽时,脸上那遮掩不住的少女情怀,缘正看着公子羽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审视。

不知公子羽本人,是否清楚缘杏那点朦胧的情愫。

若是知道,他又是怎么看待妹妹的?

是认真以待,还是存着轻视或者玩弄的不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