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门外等急了钟巧儿,看到被子里包着的人,没一点动静,就知道事情很严重。不敢半分耽搁,赶紧跟在周氏身后往后走。
等在外面的李世伟,看到这种情况,恨不得去把屋子里的男人给杀了。
可他知道他的力量不够,所以他咬牙跟在周氏后面,到了院子外面,他沉声对钟巧儿道,“巧儿妹妹,姐姐拜托你和师娘照顾,我去找凤公子。”
今天这一茬,不替姐姐讨回来,他枉为人弟。
钟巧儿了解李世伟,这时候的心情,“好,你尽管去,嫂子这边有我,你不用担心。”
虽然有时候口头上会说嫂子,但在李家人跟前,钟巧儿往常都是正儿八经叫秋瑶姐姐。可今天她特意叫嫂子,是想告诉李世伟,无论李秋瑶发生什么事,她都认这个嫂子。
钟巧儿的话,让李世伟沉甸甸的心,得到了些许缓解,“谢谢你,巧儿妹妹。”说了这一句,李世伟再看了一眼,正被周氏放到马车上的人,转身就走。
周氏并钟巧儿,带着李秋瑶,一路到回春堂,不过,他们没将李秋瑶抱出来,而是请了个医女,让她上马车,帮李秋瑶号脉。
气急攻心,失血过多,加上被徐招财强暴,李秋瑶的脉象非常微弱,医女不敢私下定论,给李秋瑶处理好外伤,又帮着清理了下体,这才跟周氏说,“这位姑娘的情况很严重,最好能让我师傅亲自给他号脉,再行开药。”
原先想带李秋瑶回去的周氏,听了医女的话,歇了念头,吩咐钟巧儿回去拿干净衣衫过来,她则在医女的帮助下,把李秋瑶抱进医馆。
情况危急,也就顾不得太多礼仪,把李秋瑶安置好,医女的师傅也即这青石镇有名的大夫,便被请来给李秋瑶重新号脉,“气滞寒凝,肢冷脉微,元气大伤,需回阳逆救吊命。”言毕吩咐医女,去拿他做的人参附子丸,兑水给李秋瑶灌下。
这人参附子丸是人参3钱,附子2钱,加水熬制,最后制成药丸,是危机时刻吊命的猛药。
医女这才喂下药,钟巧儿也拿来干净的衣衫,两人要了温水,帮着把李秋瑶身上的污渍洗干净,当看到那红肿不堪的下体,周氏再次有种杀人的冲动。
看着被清洗干净,脸上毫无血色的李秋瑶,钟巧儿眼睛里除了愤怒,还有止不住的担心。遭遇如此横祸,也不知道这位要强的姐姐,能不能撑过去。
想到还在江宁府的钟大郎,钟巧儿觉得有必要,把他叫回来。这种时候,爱人的相陪很是重要,于是她当即起身吩咐,凤朝歌搁她身边,由她差遣的人跑一趟江宁府。
她这边的事才安排好,得了消息匆匆赶进城的李氏,也到了医馆。
闺女回来,本有许多话要说的,如今两人只能匆匆问过,李氏就问起了李秋瑶的情况。李秋瑶的遭遇这么明显,根本瞒不住人,钟巧儿也没隐瞒,“情况本来就不好,如果她自己再没活下去的,怕是醒不过来了,我已经安排人去让大哥回来。”
大夫已经说了,额头上那伤口磕得极重,又流血过多,极有可能有后遗症。
李氏没想到,昨儿个三儿还跟她说,同意提前嫁入她家的准儿媳,只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心里不由沉了沉,“是该叫大郎回来,也该谴人回后溪村,让你方义叔他们过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是个什么章程,得李方义他们在场才行。
“早上事发后,世伟就谴人回村了。”当时的想法是,无论李秋瑶有没有事,往后李记都不适合交给她打理。
两母女把事情安排好,这才去看李秋瑶。
守在李秋瑶身边的周氏,见李氏也到了,让开身子,让李氏看着床榻上,了无生气的人。看着床上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李氏伸手怜惜轻触了一下,察觉到她身上的体温,冷得她手触碰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这么冰?”
“大夫说脑门磕了很厉害,又失血过多,情况不容乐观。”
经历颇多的李氏,以为再没什么事情,能让她气愤的。可如今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姑娘,她甚至比当年自己带着几个孩子被赶出钟家还要气愤,“那畜生呢?”
“世伟哥哥不会放过他的。”只是李秋瑶受到的伤害,就算把那徐招财给废了,甚至要了他的命,也要不回一个完整无缺的李秋瑶了。
床上的人没半点动静,旁边陪着的三人,都心情沉重,也没人开口。
人参附子汤是一剂猛药,半个时辰就能见效,三人静坐没多久,大夫就过来重新给号脉,“脉象不像刚刚那么虚弱了,但情况还是不乐观,把刚刚剩下的汤药再给她喂进去,半个时辰后,我再过来号一次。”
坐在床边的李氏和钟巧儿,搭手把汤药喂李秋瑶的嘴里。如此,钟巧儿谴人回去下拿的吃食,也送过来了。但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只是象征性吃了几口,便停了筷子。
才叫人收拾好,急匆匆赶过来的李方义夫妻,急哄哄跑进了房间。
杨氏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事不省的闺女,眼泪一滴滴地落下,又不敢让自己哭出声,只压抑着上前把闺女抱在怀里,“娘就不该放你独自打理李记,都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向来沉稳的李方义,看着了无生气的闺女,和自责不已的妻子,也是红了眼眶,“那畜生在哪里?我要杀了他。”说着人就往外冲。
钟巧儿担心他做过火的事,平白把自己搭进去,跟在他身后出来了。
到医馆门口,正碰上哭天抢地的徐夫人,走到被小厮背在身后的徐招财面前,“大夫快,快救救我儿……”
李方义见害他闺女的罪魁祸首,冲上去就把徐招财从小厮背后撸下来,一阵拳打脚踢,“我打死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