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石镇,折正阳直接把端阳公主送到码头,然后对着他的亲兵道,“你亲自护送公主到江宁府,我这边把后头的事处理好,就过来江宁府,在这之前切记把公主看牢,不要再让她乱跑,否则出了事,咱们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变相看管她,端阳公主哪里肯干,她怒气冲冲地看着折正阳,“凭什么?折正阳你凭什么,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着?”
“凭我是你的未婚夫,够不够?”
“可是你这个未婚夫,我现在不要,不要了,你凭什么管我?”
“我们可是皇上下旨赐的婚,由不得你说不要就不要。”
“等我回京城,我第一时间就跟你把亲事退了。”
“那就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就这么个玩意儿,白送他他都不稀罕,能退亲折正阳求之不得,只是两人还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时,他不允许这人给他胡来,“赶紧走,要不然你就得在船上过两个晚上。”
硬的不行,端阳公主非常能屈能伸地来软的,“本公主今天累了,要休息一天,明天再走。”那钟小墨的未婚妻钟巧儿还没解决,她不能现在就走。
可折正阳着急送走她,就是猜中她这是要找钟巧儿的茬儿,哪来会如她意,“不行,你今天必须得给我走。”
软硬都不行,端阳公主直接来横的,“你敢强行送我走,我就跳进江里,然后回去跟父皇说,你不满意他给你赐的婚,又不敢抗旨,才想着谋害我逃避这桩亲事。”
可要比横,一个深宫里长大的姑娘家,哪里比得上战场上厮杀的大将军,“想跳尽管跳,死不了我一定叫人帮你一把,让你死个透,免得没死成,托不了梦给皇上。”
软的硬的,蛮的横的,折正阳都不买账,端阳公主只能撒泼,“你个天杀的折正阳,你敢对我下手,我一定在父皇面前,参死你。”
“好,我恭候公主的参奏。”说着就不再看她,只对着自己的亲兵摆摆手,示意他把人带走。
解决完刁蛮公主的事,折正阳着急按原路返回,早上闹的那一通,巧儿丫头怕是记恨上他了,他得去把事情说清楚才行,免得那小丫头往后拿他当仇人了。
只是当他回到钟家的时候,那辆停着的马车已经不在,看来这是他带端阳公主走后,那丫头随后也跟着回了青石镇,刚要掉头走人,却见那李氏被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追着问,“他们都说正阳回来了,还当了大将军,人呢,在哪里,快点叫他出来,让我这个当娘的看看。”
“你来晚一步,他人走了。”
“怎么又走了?”
“这里又不是他家,他走不是很正常?!”
“你是他妻子,大郎他们几个是他儿子,这里怎么就不是他家了?”
“可人家姓折,不姓钟。”
“什么?你说他姓什么?”
“折,人家姓折,而不是钟。”
听李氏的话,钟老太太一双吊角眼,精光闪闪,“那就没错了,当年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有一张纸,上面写的就是折正阳三个字,我跟你爹都觉得这名字不错,就让当时同样还没取大名的正实,按着这个名字取了名,后面正勇的名字也是这样来的。”
李氏没想到这当中还有这一层,倘若在她刚见过折正阳,对方不认他们后,老太太跟她说这个消息,她一定带着老太太去跟折正阳对峙。可如今事情过了这么多天,她激动的情绪早就平静下来,她也说服自己,把那个已经不是她记忆中模样的男人,慢慢从自己的思想里剥离开来,如今老太太这话,除了让她肯定,她心目中的男人当真早已死去外,再没其他,“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说自己不是我的正阳,那便不是我的正阳。所以,你若想知道关于他的事,就自己去问他,我这里你问不出什么来。”
“他当真说自己不是正阳?”
“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而且让我不要去纠缠他的。”
“那大郎他们几个呢?他们几个,他认不认,要不要?”
“他都说不是我的正阳了,怎么可能认他们五个?”
“他真的不认你们娘儿五个?”
“肯不肯定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
安静了许久的老太太,听到那个被说死了许多年的二儿子回来,还以为有便宜可以占了,没想到人竟然又走了。想到二儿子曾经把眼前的女子,当手心里的宝一样的疼,如今竟然不要她,老太太不由猜想,“是不是他觉得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才不愿意认你们?”
“这事你该问他,不该问我。”
老太太却犹自那边猜着,“别是你家那个赔钱货,真的是你跟其他野男人媾和生的,才会让正阳不愿意认你们。”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的日子好过,那随便你想吧。”反正孩子她爹都不认他们,她是什么样的名声,巧儿是不是他的闺女,压根不重要,“你若没其他的事,就请你走吧,为这边还有事情要忙。”
一旁听了半天的折正阳,终于听不下去插嘴道,“老太太刚刚说你抱养我的时候,身上有字条写着‘折正阳’三个字的话,可是真的?”
之前跟说过他的脑袋曾经受过伤的话,不是骗人的,对钟巧儿母女五人,他是真的没任何印象,而不是故意装不认识的。只是,对钟巧儿,他有种莫名想要亲近的冲动,至于眼前这位李氏,他没半分熟悉的感觉,对钟大郎三兄弟也是没甚感觉。他才会断定自己自己对巧儿的亲近感,是因着两人长相相似的原因,可若是事情如这位老太太说的那般,怕是他真的就是他们口中的钟正阳了。
可若自己真的是钟正阳,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关于这段的记忆呢?!
折正阳不明白,到底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样的事儿。
只是若能证明自己曾经是钟正阳,兴许能顺着这条线索,了解个大概呢。
突然的声音,两个女人这才注意到,已经站到他们跟前的折正阳。再见他,李氏并没有太大感觉,可第一次见到他的老太太就不一样,实在眼前的人,跟据说已经死了将近九年的养子太像,“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当年那张纸条,我甚至还保留着呢,你要不信,我可以拿出来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