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晕倒,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不过,这事儿跟云君墨没关,他带着钟巧儿潇洒地离开了王府。
旁观了整场闹剧,钟巧儿不由感慨,“这些个女人果然,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是那个看起来最没攻击力的五品官家闺女,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扒着云君啸。
“我不想自己的日子,今后就跟他们一样,所以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要是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就不会到现在还没定亲。”早就在当年老爷子要给他张罗的时候,就依了老爷子的意,由着他替自己说亲了,“虽然我娘在我出生第二天就去了,但无论如何她都给了我生命,对她不说有多深的感情,起码对她有几分怜惜之心。”
“我时常会想,要是娘亲不是个那么循规蹈矩的后宅女子,大概就不会这么早早就没了性命。所以,我对那些条条框框下长大的女子,当真没半点想法。”
在他懂得婚姻的时候,他就告诫自己将来的妻子,不能是个忍气吞声的女子,也不能是个心思不纯的女人,更不能是像他母亲那样,单纯的听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合适女子。
他当时就想,倘若娶妻,一定要娶个跟他心意相通,他看得上的女子才行。
但他知道,这样的女人不好找。
所以,其实他是做好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
“一开始找上你,其实我只是单纯想有个栖身养伤的地方,可跟你接触后,我很快就发现你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地方,这叫我对你慢慢产生了兴趣。然后,越是了解越发现,你就是我想要找的妻子。”
“这辈子若不能娶你为妻,想必我一定会打一辈子光棍。”
“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不用特地再表白一次。
“本来今天要跟范氏说定亲的事,眼下看来,只能明后天,再来找她相商了。”
若是其他的事,云君墨绝对不会求到这范氏身上,可事关钟巧儿,他便希望把该做的给做足。范氏作为现在云王府的女主人,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他的亲事还是要这人出面张罗的。
“今儿个我就把你送到你的宅子里,明儿个早上我再来找你,顺便跟智伯商量你的亲事。”智恒今天已经到凉州城,如今就被安置在他给钟巧儿准备的府邸里。
虽然一天下来,她也没做什么事,只看别人撕逼,但这身体还是经不住,这会儿已经很疲惫了。云君墨把她送回宅子后,她叫云君墨帮忙跟那智伯告声罪,就先回自己的院子。
毕竟是大晚上的,哪怕钟巧儿这会儿年岁小,但见外男也不合适,所以她这样做倒是没失礼,智恒自然不会觉得她这是给他没脸。
只是智恒很可惜,自己没第一时间见到这个叫他小主人,另眼相看的小丫头,究竟是何方神圣而已,“我还以为这辈子没机会看你成家立业,没想到这天这么快就到来,当真叫我意外。”
云君墨的娘亲,生前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嗷嗷待哺的儿子。当时不顾男女大防,叫人把他叫到病床前,把云君墨托付给他,让他务必护着这孩子,让这孩子平安长大。
这么些年下来,他亲眼见着这孩子,对女性是如何的淡漠,每次提起要给他说亲,他就说那些个整天只知道为着鸡毛蒜皮的小事,算计来算计去的,他半点不感兴趣。
说多了,这小子甚至拿他年纪一大把也没成亲说事,气得智恒都放弃对他的治疗了。
没想到这小子,会在被刺杀逃生后,就一改对姑娘家的没兴致,开始关心起姑娘家的事情来。甚至为了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姑娘,专门上京面圣,更是写信给他,说要定亲了,让他回凉州城,帮他做主。
收到信件,他立马收拾东西,马不停蹄地回了凉州城,终于见到这臭小子。
他活到这个年纪,没尝试过情事滋味,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却知道陷入爱河的人,就是云君墨此刻的样子。
哪怕脸上看不到笑意,但身上那种由内而外的喜意,却是轻易就能让人察觉出来,“之前你还说,婚事的事不想这么着急的,怎么这才二个来月的时间,就变卦了。”
上次云君墨上京的时候,就吐露过对钟巧儿的心思,那时他还问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娶进门,云君墨还说时机未成熟,先不着急。
这次却火急撩扰,把他叫过来主持定亲的事,当真是叫他感到意外。
“以前我以为,除了我,没其他人发现他的好,这次却知道对她好的人,大有人在,我不先下手把人定下,怕真得一辈子打光棍了。”真实的原因太过负责,云君墨没办法说出来,只能用这么个答案回应。
不过,这个答案也不算糊弄人,毕竟这丫头身边,的确有很多想要把她娶回家的少年。
“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想见见她了。”
那些世家培养出来的姑娘,虽然有点没趣,但不能否认他们的优秀,可这小子从来没放入眼,却轻易就对一个农家小姑娘,产生爱意。
听他这话的意思,不仅他对小姑娘有意思,还有很多对小姑娘有意,那肯定是那姑娘身上有吸引人的地方。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云君墨没特意说钟巧儿什么,扔了一句,“明天就能见到了,别着急。”就告辞回自己的府邸。
两座府邸距离不远,回到自己的院子,一番洗漱后,他直接睡在了之前钟巧儿睡的床榻上,闻着小姑娘的馨香,很快陷入了梦乡。
他上床已经子时末,卯时初刻又起了。
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他却是精神抖擞的,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洗嗽一番后,没用早餐,他就又返回钟巧儿的宅子。
他到的时候,钟巧儿刚穿戴完毕,天蓝色的衫裙,只在裙摆还有袖口、领口的位置绣了一小溜很简单的双衡比目的图案,整个装扮很是素雅,很符合小丫头浑身淡然的气质。
虽然穿越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梳头发对她来说,仍旧是一门难事,云君墨进屋的时候,看到她正对着铜镜发呆,一头保养了大半年,终于变得又乌黑又亮丽的青丝,披散在整个后背,云君墨看着有点好笑,“都说给你个丫鬟,让她贴身伺候你,你偏不要。”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她身后,拿过她手上握着的羊角梳,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动了起来。很快一个简单清爽的反绾髻,跃然在她的脑后勺,从梳妆盒里挑出烧蓝点翠蝶形银钗,插到发髻上,压住鬓角,又拿了带了米粒大小的珍珠做成二指宽的抹额,带在额前,耳上明月珰,与衣衫相互辉映,煞是好看。
听他说好了,钟巧儿站起身,裙边垂着吉祥如意的玉禁步,随风晃动,给这身装扮平添了几分生气,素雅中有着灵动,很配她。
钟巧儿满意地点点头,“我不喜欢,那种睡觉都有人看着的感觉。再说,相较其他人动手,我更喜欢你帮我梳头呢。”
这人第一次给她梳头的时候,手脚生疏且不知道轻重,却在她发出抗议的时候,变得小心翼翼的,半年下来,最初的生疏早就没有,现在再复杂的发髻,他都轻易能梳好。
其他的事,她不喜欢太过依赖这男人,但梳头发这种有利于培养两人感情的事,她却非常喜欢这男人做。
所以,但凡这男人在身边,她都要这男人给她梳头。
“我在的时候,给你梳自然没问题,可万一我不在,难道你就像以前那样,随便把头发绑一下就好?!”收拢好梳妆盒,云君墨有些无奈。
随着对这个时代的融入,钟巧儿自然也知道,再像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不妥当。不过,她已经想好这个问题,“往后云舒会跟着我,你不在,我就找她。”
“你啊……”话语里是满满的无奈和宠溺,随后牵起她的手,“走吧,带你去见智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