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巧儿不是个高调的人,却也绝对不是个怕事的。
虽然不爽云君墨又拿两人的将来说事,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再不表下态,就显得太配不上这男人。
在这个时代,女子以夫为天,崇尚内敛美,再高调的人,也不会说出如此不合于世俗的话来。钟巧儿这话一出来,简直叫在座的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云君墨听着却是眼睛发亮,“没错,在我决定向她提亲前,我就签了一张卖身契给她,只要她签下她的名字,我这辈子就是她的仆人,诸位若不介意自己的掌上明珠,这辈子跟一个仆人在一起,尽管往我这边送。”
当初钟巧儿跟他说起,上辈子看到的一些小言,说起里头霸道总裁给女主空白签章的事,一脸的艳羡,他虽然不大懂那东西能干嘛用,但他记得钟巧儿说的,那样的空白签章,那女主能叫那霸道总裁一无所有。
于是,当初想着跟这丫头定亲的时候,他觉得有必要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给这丫头一份。他坚信自己这辈子不会做出对不起这丫头的事,用这样一个东西能叫小丫头开心,对他来说,何乐而不为。
当初他不仅给了一张随时可生效的卖身契,同时给的还有能调得动云家军的一块凭证。
钟巧儿完全没想到云君墨,能做到这个份上,并不打算要这两样东西的。
但云君墨说她不稀罕他的身外之物,他能想到的有价值的东西,就这两样,非要给她。
钟巧儿虽然不稀罕,用这些身外之物去约束一个男人,但这是这男人的一片心意,最后她还是收了。
反正,她最大的秘密,空间的秘密,都给这男人知道了。
他们这辈子注定,要牵扯不断,不在乎谁把握谁的秘密多。
于是,她便收了这两样东西。
本来这东西,在她手上握着就好,她没打算让外人知道,可今天这男人这么给她做面子,不拿出来说,倒是辜负了他一番心意。
云君墨的话,终于叫大家从震惊中回过神,大家震惊对看着他,不可思议地说道,“墨哥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把这么重要东西,给一个妇道人家?”
“就是啊,这卖身契可不是闹着玩的,世子还是拿回来为妙。”
“女人这玩意她不可靠,指不定哪天就生了别的心思,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万一哪天这女人她不受你控制,那你这辈子就毁了。”
“……”
族长的话后,所有人都争相开口,劝说云君墨不要把这种东西给他,就是乐见这两小年轻好的智恒,也对这两年轻人这样的行为抱不赞同的态度,“我倒是相信这丫头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来,可有这么个东西存在,万一哪天被有心人利用,那就是麻烦的事情,巧儿还是把这东西给毁了的好。”
“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这么重要的东西,除了放空间里,其他地方她都不放心放,而空间只有她才能进去,压根不用担心这东西落入他们手里,“云君墨可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未来孩子的爹,这种事关我们一家人身份的事,我不会拿来开玩笑,义父大可放心。”
夫君和孩子爹这两个称呼,显然取悦了云君墨,他心情非常好,“本世子娶的夫人,定是能跟我同进退的,这点本世子非常相信,诸位不用再多说。”
一个对他信任到,不对他有丝毫保留的女子,云君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做出不利他的事情来。
他今天把这话拿出来说,只是要叫整个凉州城的人都知道,他对这个未婚妻的看中,并不是为了听这些个老头子,劝说他放弃自己坚持做的事,“今天出了定亲外,本世子还想说的事,万一哪一天本事出事,那,她,钟氏巧儿,能替我做任何决定。”
“也就是说,本世子这未婚妻,跟本世子拥有同样的权力!”
虽然暗中保护他的人很多,他本身的武力值也刚刚的,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再出现半年多以前生死未卜的情况。
只盼着他若再出事,这凉州城还有云家军,能够有一个足够镇得住的人主持。
他相信钟巧儿,就是这有足够镇得住的人。
今天被他请来的,全都是这凉州城有名望的人,云君墨故意这样说,然后等回头再把之前马铃薯是钟巧儿整出来的事,告诉这些人,想来这些人哪怕心里还有想法,但对这丫头的态度会有所改观。
云君墨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一帮人知道他们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彼此交换了眼神,都不再开口,一直在身边当背景板的媒婆,这才开始进行今天的定亲仪式。
传统婚俗以周礼为依规,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礼。
纳采:古时婚仪之主,预取女时,以雁为见面礼,使媒人致意于女父,今称〝提亲〞。
问名:男方探问女方之姓名及出生年月日,卜吉兆,今称〝合八字〞
纳吉:问名若属吉兆,则进媒人致薄礼相告,今称〝小定〞。
纳征:此仪节主要是送定金、囍饼及多种饰物、祭品,作为正式下聘订盟之礼物。今称〝大定〞。
请期:俗称「送日头」,是由男方委请择日师择定吉日良时,请媒人征求女家意见,故又称〝乞日〞。
亲迎:婚期确定,新郎乘墨车,迎亲队伍一路爆竹锣鼓喧天,喜气洋溢赴女家迎取新娘,拜堂完婚。
六礼中前面五礼都属定亲范畴,因为时间有限,当中很多礼都简化,只留纳征这一礼,至于请期,因着距离成婚还很长时间,这会儿自然不着急。
所以今天主要是纳征。
纳征是婚姻趋附向成熟的一个标志,初步商定的婚约形式把两姓乐意缔结姻亲固定下来,民间雅称订婚为“传启”或“换帖”。在议婚达成协议,暂告一个段落后,男家请人用红纸将缔亲之意写成小帖(主要写清男方的生辰八字),封面写上吉祥如意的祝词和“敬求金诺”“恭候金诺”等谦词。待女家接到男家的投启后,马上回敬允启,也写好女方生辰八字,帖外书就“谨遵台命”“仰遵玉言”一类表示同意结亲的字样这种换帖往来,均以家长名义进行,落款只出现家长名字。
本来这是一天是完不成的,但他们赶时间,所以要当场就把庚帖交换。
就在媒婆把云君墨的生辰八字交给智恒时,赶过来的云冀出声阻止,“自古婚姻,父母之约媒妁之言,你们这绕过父母私下定亲,怕是做不得准吧?”
原先笑语晏晏的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打算,现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云君墨带笑的脸,听到这突兀的声音后,顿时收敛所有笑意,冷着脸看这不请自来的男人,“父慈子孝,得先有父慈后才有子孝。可自打本世子从娘胎里出来后,就不知道这世上有父亲这种玩意儿,后面知道了,也曾肖想过跟别的孩子一样,能得到父亲的关心和疼,可云王的眼里永远只有你那个温柔可人的好继妃给你生的儿子,从来没把本世子放眼里,现在却来这里说要干涉我的婚姻,不觉得可笑吗?”
跟云王没父子之情的事,云君墨从来没遮掩过,这凉州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今天没见云王和范氏出现,大家丝毫没意外,反倒是云冀现在突然出现,大家才觉得意外。
云冀当然知道这孽子从来没把他这个当父亲的放眼里,只是他以为这孩子会顾忌今天的场合,不会当场跟他撕咬,才故意来给他添堵的。
没想到这小子,竟是不顾场合,说出如此叫他下不来台的话来,云冀顿时恼羞成怒,“你若一意孤行,别指望我让这不知道哪里来的村姑进入云家的族谱。”
“进步了族谱的媳妇,百年之后连家庙都进不去,只能成为孤魂野鬼,你们若不在意,大可继续无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