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宣庆帝封她司农官,出于什么目的,钟巧儿都想好好把马铃薯推广这件事做好。
因为这也是空间给她的任务之一。
最容易让宣庆帝看到效果的,自然是在这上京城推广种植。
既然这是宣庆帝给她的任务,做出成效,她当时希望宣庆帝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她决定在上京城先推广种植。
上京城地处河北平原一代,一年可以种两季度,2、3月份播种春薯,6-7月收获;8月播种秋薯,10底-11月初收获。
这会儿二月份,正好可以播种春薯。
对于韩云溪和孙诗彤担心的问题,钟巧儿的解决办法,是分散这件事做成后她的功劳。也就是她提供马铃薯种植,提供种植办法,然后叫那些有意种植的人,领回自家庄子里种植,而不是她自己去买地种。
去岁马铃薯帮助凉州城那些没粮食吃的百姓,渡过一个冬天的事,大家都听说了。
不少人对这马铃薯都很好奇,但毕竟没种植过,大部分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倒是跟钟巧儿熟悉的凤朝歌,代表忠勇侯府第一时间站出来,把忠勇侯府临近京城的所有农庄,都拿来种植马铃薯。
继忠勇侯府后是定国侯府和户部尚书家,紧接着是折将军家,云王府也跟风种植了一些。
得知情况后,宣庆帝在某天你早朝的时候,公开表扬了这些人。
然后当天早朝后,京城几乎所有当官的,都开始购买马铃薯种子,准备应时的种植一些。
一时间,整个上京城陷入了种马铃薯热。
在这个过程中,无论钟巧儿还是云君墨都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就在这忙碌的时间里,端阳公主和折将军的大婚,如约到来。
二月十八,宜嫁娶,是端阳公主下嫁的日子。
这天整个上京城,都笼罩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下。
十里红妆,望不到尽头的嫁妆,好生热闹。
钟巧儿并没去掺和,而且还早早就出了城,即便如此,还是能听到喜乐的声音。
本来她打算接下来几天住城外的,结果那边喜乐才停下不久,就收到钟三郎让人过来送的信,说是钟家那一家子在礼成后,已经进城,叫她赶紧回城。
听到这消息,云君墨很是不高兴,“那一家子都是没道理可讲的,你不要回去掺和,我回城就好。”
那些人动口就是辱骂丫头的话,云君墨不想让她听到那些难听的话,哪怕钟巧儿自己不介意,他也不愿意。
“不,我回城,你不要回。”她也不希望云君墨去掺和这些琐事。
“不行,我要是没回去,你也别回去。”
不在身边的时候,没话说,人就在身边,却要她自己去面对那些刁民,云君墨如何做不出来,“这些事你一个姑娘家,就算不管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你就总这个放不下那个放不下。”
那些人除了糟蹋她,何曾把她当成家人过?!
“如果三郎没跟着过来,他们就是把这京城的天捅破,我也懒得费心思去管他们。”
可有钟三郎在,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面对那些泼辣起来,简直比恶犬还可怕的所谓亲人。
“那你总不能每次碰到他的问题,就不管别人如何辱骂你?!”
在云君墨看来,一个连最基本解决麻烦能力都没有的人,其实就是个废柴。
钟三郎在这件事情的解决方式,云君墨完全看不上。
这事儿搁他身上,他非一掌把那个作妖的女人劈了,然后把人关起来,等她哪天不闹腾了,只考虑要不要把人放出去,而不是这样让李氏进京来,甚至还叫李氏联合了钟家那帮人一起,打算来京城好好作上一场。
钟巧儿也知道这次的事,她最好不要掺和,但她做不到,“三郎现在羽翼未丰,能帮衬的我先在帮衬着,等到他能独当一面的那天,我就不再掺和这钟家的事。”
钟三郎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让她感觉到亲情的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几乎跟上辈子外婆在她心里的地位一样,占据得非常重要的地位。
云君墨知道自家小丫头是个重感情的,对她好的人,她恨不能十倍百倍回报人家。
早知道这钟家都是这样麻烦的人,当初跟她认识的时候,她就接管这丫头所有的事情,叫她不要接受钟家人的好意,现在也就不用陷入这些麻烦。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过去的事情,就算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也没用。
“那我就盼着钟三郎能尽早独立。”
无论心里再如何不愿意,两人还是坐上了回城的路。
这段时日李氏已经买好在京城的宅子,可惜靠近内城的地方,那都是朝廷命官的府邸,钟家一家如今都是白身,暂时只能买在距离内城很远的外城,进城门后再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他们暂时住的地方。
虽然宅子的地段不好,但宅子却是挺大的,总共有三进,马车进到垂花门才停下。
然后两人坐着软轿进了正堂。
堂上主位上坐着许久不见的钟老太和钟老爷,钟老爷下手边先是李氏,然后钟三郎,接下来是钟大伯两夫妻和钟菊儿,钟老太下手边坐着钟三叔一家子,他们一家四口倒是来得齐整。
除了出嫁的钟莲儿,还有不知道踪影的钟花儿,一家子倒是来得齐整。
钟巧儿原先还以为,这次的事情,三叔一家不会掺和,没想到他们还是来了。
果然,那些重利的人,就是不能对他们抱有什么幻想。
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钟方氏歉意地朝她看了一眼,很快又移开。
淡定地收回眼睛,钟巧儿凉凉开口道,“不是特意赶来认儿子,认弟弟,认哥哥的,怎么没找上门,而是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其实她已经知道,他们这是被御林军给请回来的,甚至这会儿这座房子外面,还分布着御林军,禁止他们出门。
李氏这会儿没心思跟她计较,而是命令道,“你让世子帮我们把府外的御林军撤掉,并且让他派些人护送我们去折将军府。”
“你也说了那些是御林军,既然是御林军,那就说明除了当天,没人能命令得动他们。”
“他连圣人给赐的婚,都能拒绝,帮着撤退那些御林军,有什么难度?”
“娘,不想这一屋子里的人都没命,就注意嘴里吐出来的话,要不然回头大家被谋逆罪砍头,别说认爹,连小命都不保了。”现在的李氏当真是每开一次口,就叫人厌恶一遍,若非必要钟三郎真的很不想开口,“天家的事从来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议论,你们若不想好处没捞到,反倒把命丢在这里,最好不要妄议天家的事。”
好处大家都想要,但命更重要,一听钟三郎这样说,钟老太终于开口了,“有这个经历在这里骂咧咧,还不如赶紧弄想办法见正阳一面的好。”
“我倒是想想,但是那些是御林军,我能怎么样。倒是跟巧儿丫头站一起的云世子有办法,可他压根不帮忙,你若有办法说服他,那你要见到儿子不难。”
钟老太并不明白世子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但她知道这人现在是钟巧儿那贱丫头的未婚夫,于是她端起了长辈的架子,“既然你是这贱丫头的未婚夫,也算是家里的一份子,那家里现在有需要,你出手帮衬一下,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我们这一要求不过分,世子不会不答应的,对吧?”
“你以为自己的脸多大呢?!”钟巧儿嘲讽道,“别说这件事他帮不上忙,就是帮得上,我也不会让他帮你们,因为我跟你们早就没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