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嘿嘿一笑,似是早有准备,赶忙伸手拿过桌下的书包,乱翻一通,结果真的在里面找出了一张医院所开的证明单据,交给了曹吉利。当然,这张医院证明乃是法尔伦事先为他准备好的,话说他都已经整整两周没来上课了,倘若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他别指望能够继续留在学校。
曹吉利接过一看,顿时忍不住“噗嗤”一笑,之后他一边看着那张证明单,一边笑道:“你小子都多大了,还刚刚割包皮?”
曹吉利这话一出口,全班登时笑声一片,只见男生们个个乐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女生们则无不羞红了脸,还时不时的歪头偷瞄楚凡下体某个地方一眼,羞意更甚,总之喜悦的气氛,几乎达到了顶点。
尤其是欧阳晴,此时她貌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同样红晕遮面,脸上绯红一片,不时的偷偷瞥上楚凡一眼,真不知道是要说他可爱好,还是要同情他。
楚凡闻言也是面红耳赤,哭笑不得,几乎把脸贴在了地上,实感无地自容。这下丢人可是真的丢大了,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当时法尔伦给他这张医院证明时,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将其揣进了书包里。但法尔伦其实也是有苦难言,楚凡一没生病,二没受伤,要想去医院给他开个病情证明,她着实不知道该给楚凡安排个什么病好?万一学校不信他,要求查验,那他岂不是会露馅?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叫医生开了个“割包皮”手术的证明,这样一来,大家总不会把他的裤子脱了,验明病情吧?
面对眼下这种情况,楚凡又不能失口否认,因为他只有这么一张医院证明,所以他尴尬也是在所难免。
“法尔伦,我恨你,决定恨你一辈子!”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后,楚凡又将充满哀怨的眼神投向了曹吉利,冲他大声埋怨道:“喂,你用得着念出来么?你自己知道不就好了么?你这样叫我……叫我情何以堪?”
曹吉利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老粗,他才不会那么含蓄,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他刚才所言,毕竟涉及到了楚凡的个人,当下又经楚凡这么一抗议,他率先强忍住了笑意,随即将那张医院证明还给了他,道:“好了,本主任相信你,你也可以继续留下来上课。不过下次你最好事先请个假,不然本主任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言毕,曹吉利一边极力忍着笑意,一边又是好笑的走出了教室。
而此时,同学们依旧像是看着一只百年不遇的珍奇动物般,齐刷刷的盯着楚凡,笑声不止,非议不断,就连张一峰也是觉得好笑,并且打死他,他也不会再相信,眼下这货就是名震世界的武神,这货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哪怕连‘四圣堂’的小喽啰,都不知道要比他强上多少倍。
楚凡这时将那张病情证明单撕得粉碎,恨不得吃进肚去,旋即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也不顾大家的非议,继续盯着张一峰,索要道:“把桌椅还给我。”
“念在他‘大病’初愈的份上,你就还给他吧。”
“是啊,他本来就身子弱,又刚刚做了一个这么‘大’的手术,你就当可怜可怜他,把桌椅还给他吧。”
同学们开始纷纷为楚凡说起了好话来,要求张一峰把桌椅还给他。只是听起来,楚凡总觉得大家的话怪怪的,不过算了,随他们怎么说,他们高兴就好。
“看来今天我要是不答应你,你肯定不会算完。好吧,看在大家的份上,也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我就行行好,还给你。”连讽带刺的说到这里,张一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收拾了一番课桌的书本,然后对楚凡道:“好了,你搬走吧。”
楚凡也不客气,来到课桌前,直接将座椅落在了课桌上,一并搬起,然而当那副与欧阳晴课桌连在一起的“人身狗首画”分离的一刹那,楚凡忽然顿住,仿佛是不舍得让这副刻画再次分离。
不由得看向欧阳晴,楚凡却发现,欧阳晴此时也在注视着自己,而且她那双荧光闪闪的目光之中,好像也是暗藏着几分不舍,或许她亦是不想再次看到课桌上的这幅刻画各分东西吧?
其实楚凡并不知道,当初欧阳晴之所以把他的课桌重新搬回来,就是不想看到这幅刻画变得不完整,眼下楚凡又要将它分开,她自然会有些不情愿。
这时候,欧阳晴双唇微动,似乎正欲开口对楚凡说些什么,不意楚凡好像早已料到她要说什么一般,直接将桌椅搬起,转身去到了东墙的角落里,将其放下,坐了下来。
然而,欧阳晴刚才明明很想对楚凡说,不要再让这副刻画分开,她宁愿自己移位,也不希望再次见到这副具有重大意义的刻画分离,因为这是她第一天和楚凡确定恋爱关系时,自己亲手刻上去的,它代表着美好的回忆,同时也代表着某些事情的完整。
但此时看着自己课桌上只剩下半截的刻画,欧阳晴沉默了,她没有开口对楚凡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只是默默的凝视着那幅半截刻画,独自的,失落着……
中午放学后,张一峰出了校门,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四下巡视了几眼后,他才独自往北边走去。
直至张一峰走远,背影依稀可见之时,楚凡才从学校中走出来,之后他也并未如常一样往公车站方向走去,而是顺着张一峰的去向跟了过去。
张一峰不怀疑楚凡,不代表楚凡不怀疑他,虽然跟踪是个很老土的办法,但这也是目前楚凡唯一能做的。
说起来,这还要多谢曹吉利的那一拳,以及同学们肆无忌惮的耻笑,才使张一峰对楚凡放松了警惕。
或许是站在“高手”的角度考虑问题,因此张一峰很难把楚凡想象成一个绝顶高手。说来不怪,如果楚凡是个高手,他又岂能任由同学们耻笑而无动于衷?又怎会连曹吉利那种三流货色的拳头都躲不过?还有,上个星期自己拿欧阳晴的生死来威胁他,他最后也没有赶到现场,不过今天来看,他似乎很在乎欧阳晴,可是为什么当晚他没有及时赶到呢?
结合以上种种,再加上自己亲眼所见,张一峰自然而然的便会消除心中疑虑,认为楚凡只是一个武力白痴,还是脑残型的。
二十分钟后,楚凡一路跟随张一峰来到了位于郊区最北之边的那处开发区,而这里距离毛楷云失踪的那座公园并不远,只是隔了一条街。其后,张一峰走进了一座开放式的公众墓园中。
为了不将他跟丢了,楚凡加快步伐,不想当他来到那座墓园里时,张一峰已经不见了踪影,环顾四野,入眼的全是一座座坟墓,还有阵阵从不知名处吹来的青烟,四下却是空无一人,甚至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来这里做什么?”楚凡心下好奇,暗自琢磨:“难道是来祭拜他的亲人?不对,今天既不是清明又不是逢年过节,他没有道理会鬼鬼祟祟的来这里。况且法尔伦查过他的资料,资料上说他只有一对父母,很早以前就已经过世,也并非葬在本市。可若不是前来拜祭亲人,他无缘无故的来这里干嘛?莫非他住在坟墓里不成?”
由于该处墓园面积很大,而且被密林所覆盖,纵然张一峰身在此处,楚凡也无法找到他的踪影。
没有办法,楚凡只能先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藏起来,等张一峰自动现身,如果到了上课时间,他乃是从这座墓园中走出来的,就说明这里面暗藏着某些玄机,又或说,这里乃是他的根据地,不然他应该不会在里面逗留这么久。
与此同时,张一峰已经来到了墓林中的最深处,站在了一座石制坟墓的前方,然后,他顺着来时的路径回望了一眼,待再次确定没有被人跟踪后,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墓碑上的机关,跟着就见那座石墓左右敞开,一分为二,中间则是一排长长的阶梯,直通地底深处,漆黑一片,难视尽头。
张一峰顺着阶梯沿途直下,不一会儿,他来到了一片较为昏暗的空间中,此处只有几根白色的蜡烛在角落里轻轻摇曳,虽然烛光微弱,但也能隐约照亮这片窄小的空间,只见四面铜墙铁壁,总面积不足五十平米,没有任何的摆设,显然是一处密室,而在该密室中则站立着二十几名黑衣人,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一峰的部下,而且全是‘四圣堂’之‘青龙堂’的人马。
“队长,是否有武神的下落?”还没等张一峰站住脚,其中一人便急切的问道。
“还没有。”张一峰伫立在众人前方,面对着众人坦言道。
“上次你说有个叫楚凡的小子,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今天你证实了吗?他是不是武神?”那人又问道。
“看来这次我判断失误了,那个叫楚凡的,未必就是武神。”张一峰略带肯定的道。
“队长,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知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如今咱们还没有找到武神的下落,就连那两个救走毛楷云的神秘人我们都对其一无所知。再这样耽搁下去,我等恐会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