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徐老太也只能任由洪义将楚凡带走,毕竟楚凡重伤在身,能够救他的,只有‘武力战警总部’先进的医疗技术。另外,让楚凡和洪义在一起,青龙也不会轻易要了楚凡的小命,这也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仁奎,你给我记住,你已经死了,没事千万不要随意抛头露脸。还有,你给我好好留着你这条老命,等我回来再收拾你。”对仁伯说完,洪义又瞄向了徐老太,道:“早晚有一天,我对会那小子有个交代。这件事情,还是不劳烦你费心了。另外,我奉劝二位几句,倘若有天二位良心发现,想提供一下四圣堂的资料,那就随时联系我,这样的话,也许事情就会好办的多。”
说完,洪义掏出一张名片,随手一抛,只听“嗖”的一声,眨眼间便被徐老太拿在了手中。
与此同时,洪义已经不见了踪影。
时近黄昏,天色渐沉。
校门前,以欧阳晴为首,一众平奇高校的学生死死挡住校门,说什么都不让武力战警的车队离开,尤其是欧阳晴,她挡在最前面,不停声的直嚷嚷,要求放了楚凡,嗓子几乎都要喊哑了。
当然,目前大家只知道了楚凡就是武神,但他们并不知道,楚凡还是对付四圣堂的关键之人。
此时在大家看来,既然楚凡背负着杀人罪名,那么一旦他被武力战警带走,他所面临的就是牢狱之苦,说不好还会被叛处死刑。
武力者犯罪,罪加一等,就算楚凡是武神,那么他也绝对不可能会免遭法律的制裁,况且他犯的还是杀人罪,杀人偿命,这一点,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然而,在场之人,应该说整个平奇高校的人,都不希望楚凡面临这样悲剧的结果。另外,他明明身怀超绝战力,却是从来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嬉皮笑脸的对同学们处处忍让。所以,如此亲切的一个人,又怎么会随意的去杀人?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不过,无论如何,目前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的堵住校门,和武力战警耗时间,天真的希望武力战警能够网开一面,放了楚凡。
过不多时,洪义来到校门前,心平气和的对当前的学生们朗声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楚凡,可你们明不明白,现在他身负重伤,如果你们在这样继续阻拦耽搁,他就会失去宝贵的抢救时间,面临生命危险。我想,你们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这里吧?”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洪义这话刚一落下,学生们果然纷纷散了开来,最终分立两旁,为车队让开了道路。
之前为了救欧阳晴,楚凡确实是受了重伤,大家有目共睹,若是继续僵持,谁也不敢保证楚凡还能活下去。
虽然心有不甘,却是没有办法,大家只能妥协,选择让路,以便尽快让楚凡得到治疗。
眼下唯一还堵在校门前的,就只剩下了欧阳晴自己。她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如同一个疯婆子般,口中不停的喊着同一句话,那便是“放了楚凡”。而洪义刚才所言,她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小晴啊,你快点让开,现在让楚凡尽快的得到治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再耽搁下去的话,他就危险了。”
钟博在一旁苦苦劝说,无奈欧阳晴就是听不进去。楚凡刚才不要命的救了她,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凡被武力战警带走?他这一走,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他呢?
总而言之,她真的不想再和楚凡分开,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想。就算死,她也愿意和楚凡死在一起,只求永不分离!
几名同学想上前把她拉开,但见她那副坚定而又不舍的样子,同学们又全都于心不忍,毕竟大家都能体会到她的心情。
不想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身影徒然间出现在了欧阳晴的身后,旋即举起手刀,直接劈在了欧阳晴的后脖颈上。
欧阳晴顿觉眼前一黑,翻着白眼悠悠倒下,却是并未摔倒在地,而是被一个男人抱在了怀里,这个男人,正是那曹吉利。
终于,车队畅通无阻的驶出了校园,连带着楚凡,很快的就消失在了宽敞的马路上。
同学们集体站在校门外,远眺着车队离去的方向,无不表现的黯然神伤。
没有人知道楚凡会被带到哪去,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此时此刻,大家怔怔地看着远处,眼中流露着依依不舍,仿佛是在与楚凡做最后的道别。
尤其是E班的人,他们突然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和楚凡说,而大家最想对他说的一句话,便是“对不起”。
可是现在,大家只能把这句话藏在心里,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当着楚凡的面,亲口对他说出来。
这个时候,钟博调转轮椅,面向了曹吉利,关心的问道:“曹主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被谁打昏的?”
经钟博如此一问,学生们集体围了过来,齐刷刷的看着曹吉利,等待他的回答。
曹吉利低头不语,只是抱着昏睡中的欧阳晴,傻傻的站在当地,黝黑的脸庞之上,隐隐可见有几分愧疚之色,好像心里正在想着什么事情?
“曹主任,谢谢你,我老妈受伤入院那会,你没少帮我,也请你代我向大家道声谢,谢谢大家的帮助。以前大家为我捐得款,我是没法还了,我唯一能帮大家做的,就是废了野田犬郎和石原井,以及摆平野田高校,保住平奇高校。但愿我这么做,可以还你和大家的恩情。”
这几句话,纵然曹吉利昏迷的时候,他都能在梦中听到,而这些话,正是楚凡将他打昏之前,亲口向他道出。
十年之恨,夺妻之仇,切肤之痛,哑巴之屈,这一切一切的耻辱,曹吉利多么的想从野田犬郎和石原井的身上讨回来?他又多么的想把野田犬郎和石原井碎尸万段?可是曹吉利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他这一忍,就是忍了整整十年!
然而,当曹吉利在新闻里得知野田高校垮了的时候,当他得知野田犬郎和石原井惨遭重创的时候,他只觉自己所受到的一切屈辱,全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犹如获得了新生,那种没有负担,无比轻松的心情,整整使他三天没有合眼入眠,因为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但曹吉利又怎会想到,真正为自己报了十年大仇,以及让自己获得新生的人,竟然是一个每天都被自己欺负的武力白痴呢?
曹吉利本来不相信,因为他没有相信的理由,一个武力白痴,怎么可能将野田高校连根拔起,又怎能打过号称“东瀛第一高手”的石原井?
可自从刚才见到楚凡的真正实力后,他不得不信,而且深信不疑!
沉吟良久,曹吉利始终没有回答钟博的疑问,自己曾经打了楚凡那么多次,今天他只是轻轻踢了自己一脚,这点小事,着实不值一提。
接下来,曹吉利只是将楚凡和自己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给了大家听。
听罢,钟博亦是恍然大悟。本来他还觉得奇怪,按理说,当时野田犬郎已经从泰宇公司那里购买了这块地皮,合约之上,白纸黑字,那是明明白白,平奇高校面临拆迁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结果,泰宇公司的刘董事长,竟然会主动要求延长租期,以至平奇高校可以逢凶化吉。
事情前后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机,钟博至今还蒙在鼓里,着实苦思不解。
不料,原来这一切,都是拜楚凡所赐。
身怀绝技而不骄,居功至伟而不傲,名满天下而不露。
在这个人人都在追名逐利的年代,那孩子,竟是如此低调。而在低调的背后,他又大度到了何种程度?
一念及此,钟博不禁抬起颤抖的手,拿下了脸上的老花镜,擦了擦上面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层水雾,重新戴上,然后深叹一息,看着欧阳晴,对曹吉利说道:“看来当时打败杰克和亚龙,以及让剑南高校不战自退的人,并不是小晴这丫头,而是楚凡那孩子。另外,那孩子不仅帮你消除了十年之恨,他还保住了咱们平奇高校,要不是他把野田犬郎打成重伤,咱们学校根本无法继续开办下去。咱们学校,真是欠那孩子太多了,他不只是咱们平奇高校的学生,还是咱们学校的恩人哪!”
钟博此言一出,人群之中,已经哭成一片,无论男生女生,均是泣不成声,抽噎不止。
也难怪,放眼整座平奇高校,有谁不曾嘲笑过楚凡?有谁不曾叫过他一声“武力白痴”?又有谁不曾把他当成废物看待?然则,纵观整座平奇高校,有谁做过比楚凡更加实际的事情?有谁敢去与野田高校作对?又有谁能够让平奇高校免遭拆迁之难?
结果又是谁,让他们还能有学上,有书读?
要知道,如果当时平奇高校被拆迁的话,那么平奇高校的全部学生就会失学,老师们也会失业。因为,除了平奇高校,没有任何一家学校会收留这些学生,就算别的学校愿意收留他们,他们也交不起昂贵的学费。更不会有任何一家学校聘请这里的老师,因为在那些学校高层的眼里,这里的每一位教师,都不如垃圾。
因此,大家在后悔,为过去的无知而后悔,为过去对楚凡冷漠的态度而内疚,为过去没有珍惜和楚凡的同学之情而自责。
到头来,大家却是追悔莫及,因为楚凡已经不在,更不知他何时还能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