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请苏沉鱼吃饭道谢后,一直到今天之前,周桑桐吃得最好的,还是前两天剧组给的盒饭,红烧狮子头配卤鸡腿。
朱亦安想了想,那丫头跟刘易不怎么熟,而他不喜欢白若雪,她肯定不会叫这两人,遂点了头。
周桑桐有些担心:“这么多,能吃完吗?”
朱亦安:“放开了吃,现在还不到八点,十一点吃完也没事。”
周桑桐放了心。
“你想喝什么酒?”朱亦安变戏法似的拎出三种酒,红酒、白酒、啤酒。
周桑桐诚实地摇头:“我觉得要不还是别喝了,明天有戏。”
“行吧,”朱亦安想想也是这个理,“那丫头怎么还不来!”
他拿起手机准备给苏沉鱼打电话,然后发现十多分钟前苏沉鱼给他发过信息,说是会让周桑桐一起来,他先前没看到。
就在这时,他特意虚掩的门被推开,脆生生的声音落入二人耳中:“哇哦,猪猪哥,你点的哪家火锅店,这也太香了吧!”
两人闻声转过头。
酒店温度适宜,苏沉鱼一身卡通可外穿的睡衣,袖子两只兔子耳朵,为了剧中阮知之的形象,她及腰的长发被剪短了些,扎成清爽的小丸子顶在头上,顺便还戴了个兔子发箍,蹦蹦跳跳地走进来。
女孩皮肤白皙细腻,唇色不点而朱,不施粉黛的五官小巧精致,不浓不艳,美得恰到好处,当得起那句濯得清涟而不妖。
当她蹦进来,眉眼弯弯地看着二人时,灯光落进她清澈的双眸,仿佛洒落满天碎星,房间里浓郁的火锅味道,似乎在这一刻都悄悄被她带来的那缕沁人心脾的香风给吹散了。
“磨蹭半天才来,干嘛呢。”朱亦安和苏沉鱼熟,对苏沉鱼的“好看”早已免疫,屈指就在蹦过来的苏沉鱼脑门上敲了一记。
周桑桐愣愣地看着苏沉鱼。
“桐桐,我没说错吧,猪猪哥这里有好吃的。”苏沉鱼笑眯眯地看向周桑桐,分外满意小帅哥那失神的样子。
周桑桐回过神来,唰的一下,滚烫的热意从脖子到后根再到全脸……苏沉鱼和朱亦安眼睁睁看着他整个脑袋变成“红脑袋”。
“嗯,朱老师点了很多菜。”周桑桐力持让自己表现正常,殊不知脸上的红已经全部暴露了,他不敢再看苏沉鱼,生平头一次心跳跳得这么快。
明明、明明之前见苏沉鱼时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一定是火锅的味道太浓了!
“猪猪哥,你这点也太多了。”苏沉鱼围着长桌走了一圈,“我们只有三个人,您是打算吃个通宵吗?”
朱亦安盯了她肚子一眼:“别装胃口小,你的胃口我是见识过的。”
“晚上吃多了会胖呀。”苏沉鱼一边说着,一边不客气地拿起碗兑调料。
“是谁说的自己还在长身体,不怕胖的?”朱亦安招呼周桑桐也过来兑。
三人说说笑笑,周桑桐慢慢放开,融入了二人,他这才知道苏沉鱼和朱亦安是拍真人秀认识的,朱亦安又问他怎么和苏沉鱼认识,周桑桐毫无保留地说了那天试戏的事。
“不错嘛小沉鱼,又是英雄救美哦。”朱亦安笑得桃眼眯成一条线。
周桑桐缓了一秒才明白朱亦安口中的那个“美”就是自己,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
紧接着他注意到朱亦安用的词是“又”,他下意识问了苏沉鱼:“你经常救人?”
苏沉鱼慢吞吞地夹了片土豆啃:“是哦,可以考虑考虑以身相许哟。”
周桑桐听出她是开玩笑,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朱亦安见她杯子里的饮料只剩一点,给她续上,继而对周桑桐道:“你要是看过《极限求生》,就知道这丫头救过多少美了。”
“什么时候也救哥哥一次,”朱亦安抛了个k,“好歹我也是位大美人。”
周桑桐觉得有点耳熟,旋即想起,之前偶尔看过有关苏沉鱼的热搜,好像就是她在《极限求生》里的直播片段。
“这什么?”朱亦安发现苏沉鱼睡衣帽子里有东西,取出来一看,是桃桃新买的笛子,“随身带笛子呢,来来来,吹一首,我都没现场听你吹过呢。”
朱亦安之前可是将苏沉鱼有关弹琴吃笛的热搜视频看了好几遍,现在终于逮着机会可以听现场版的,怎能错过。
“沉鱼还会吹笛?”周桑桐再次愣住。
朱亦安:“……”
他上下审视一遍周桑桐:“作为圈内人,难不成你从不关注娱乐消息?”
周桑桐被他看得心虚,感觉自己像是错过什么似的,小声解释:“我……一般不看。”
朱亦安觉得这个年轻人太不“年轻”了。
苏沉鱼拿过笛子,对周桑桐轻描淡写地说:“也就一般般啦,我凑合着吹,你们凑合着听。”
她随意吹了支欢畅的曲子。
周桑桐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想要录下来,又觉这个举动不太好,结果余光看到朱亦安早拿出手机,将镜头对准苏沉鱼。
他:“……”
他坦坦荡荡地拿出手机。
等她吹完,发现两位观众没有反应,还沉浸在笛音中,不免有几分欣慰。说明她即使许久不练,虽有些生疏,但实力还在那。
偶尔吹一次,不仅愉悦别人,也可以愉悦自己。
她放下竹笛,重新拿起筷子,刚要夹块豆腐,忽觉眼睛被什么闪了下,苏沉鱼抬头,看向对面的窗户。
――窗户对面的顶楼天台,两位狗仔敬业地蹲在地上,冻得直吸鼻子。
旁边那位搓了搓冰冰凉的脸,酸酸地说:“强哥,我想吃火锅。”
架着机器的强哥咽着喉咙,在寒风中悲催地说:“我也想。”
尤其是看着镜头里吃得香喷喷的三人,更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