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

是个男音，懒洋洋的，像没睡醒的样子。

“哥，”唐夏一看这个点，就知道唐绚在打游戏，“你别开免提，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大概是被唐夏的严肃语气惊到了，唐绚沉默了须臾，道：“等1分钟。”

“好。”

唐夏听到了那边男生宿舍的吵吵嚷嚷，以及快速点击鼠标的声音。

片刻后，唐绚干净磁性的嗓音传来——

“怎么了？”

唐夏压低声音，把顾青的事情简单快速做了个概括，随即道：“哥，你以前在一中的时候，认识什么比较厉害的人没有，帮帮我同学吧。”

唐绚倚在阳台上，末了笑，“就这事啊？我还以为什么紧急的呢，”他顿，继而交待，“让你同学准备500块钱，明天我让谭啸去你们班级。”

“谭啸？”唐夏愣，惊讶了一把，“是高三的那个谭啸？”

“嗯，”唐绚应了声，却忽然严肃了语气，“小夏，这事儿哥帮你，你也就只需要将哥刚才那句话告诉你同学就行，其他的，别管。”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叫那个女生把钱给谭啸，喊一声哥，这事情就是谭啸跟赵欢的了。你别蹚浑水，也别让赵欢知道是你想法子找了谭啸，把自己从这里头摘出去，知道吗？”

唐夏听懂了，她哥担心她。

“知道。”

“乖，哥现在给谭啸打电话，你早点睡，别多想。”

“嗯，你也早点睡，别一直打游戏。”

唐绚低低笑，笑意酿开了温度。

“好，晚安。”

翌日。

学生们最讨厌的黑色星期一如期而至。

唐夏那天第一个到教室。

顾青是第二个。

“唐夏……”顾青消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的，黑眼圈明显。

唐夏轻轻抱了抱她，“没事的，等等谭啸来了，你把钱给他，喊一声哥，赵欢肯定不敢再来了。”

谭啸是一中的名人。

如果说赵欢是高三的大姐大，那么谭啸就是高一高二高三所有混的人里面的大哥大。

传言里的——校园扛把子。

唐夏刚进一中那会儿，唐绚还在读高三。她知道她哥认识的人多，但也是才知道他跟谭啸有交集。

“谭啸真的会帮我吗？”

哪怕顾青看似坚强，像个汉子，但终究是女生。碰上这样的事，说到底还是会害怕无助。

唐夏笃定地点点头，“一定会，放心。”她在校内遇见过谭啸两次，生得很威猛，看着就让人忌惮。

赵欢绝对不敢惹的。

那天，唐夏和顾青提着心度过了一个上午，有点忐忑，有点紧张。

直到午休时。

谭啸来了。

他还带着他身边的一帮兄弟，阵势浩大。

“哪个顾青？”

他果真魁梧，目测有一米八五以上，留着板寸头，淡蜜色肌肤，一双眉凌厉而挑衅，衬得那半眯的眸子，也无端生出了几分锐利的味道。

十班的同学“唰”一下就把目光投向了顾青。

疑惑、震惊、揣测、呆愣。

每个人眸底泄露出来的情绪，都各不相同。

唐夏低低咳了声，将呆若木鸡的顾青拉回了神识。

“……哥。”

顾青迈着艰难的步子，缓缓挪到门口。她不敢抬眼，死死咬着下唇，一张脸涨得通红，憋出一个字。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就好像……

就好像放低了她骄傲的姿态，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