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欢回到A市的第三天，她接到《醉死梦生》剧组的试镜通知。对方有意让她试一个女五号的角色，问她意愿。

顾笙欢还记得这个剧组，她被莫言松介绍去《凤于凰》打酱油前，她去那里应聘过群演，应的是妓女的群演。

现在对方让她试镜女五号，是抬举她了。

顾笙欢应声好，就利落的收拾好包，乘车去试镜点。试镜点是在B市的星耀传媒。顾笙欢到时，那里已经坐了好几个面试官。

其中一个制片人，一个导演，一个编剧，还有投资方。只是个女五号而已，用得着那么大的阵仗？

顾笙欢皱眉，坐中间的男人开口说话了，“你就是顾笙欢？”

他打量顾笙欢的目光很轻浮，好像此时此刻站他面前的女孩已经脱光了衣服，求他随意猥亵似。

顾笙欢笔挺的站在屋子中间，任他打量。待男人收回目光，她冷冷的问：“这位先生可是瞧出我是真卖还是假卖了？”

不想女孩把话挑得那么明白，男人脸一僵，只觉得面具被撕开，脸上火辣辣的疼。但男人很快就收拾好情绪，他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食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扣。他问：“都是卖，你说有没有区别？”

顾笙欢嗤笑，落在他身上的眸光清清冷冷地，“那你说你强奸男人，和男人强奸你有什么区别？”

“你！”

双手抱胸，顾笙欢鄙夷地讽刺。“瞧你这样，估计也就是被男人强上的份。是猫就别装老虎，丢份儿！”

“你！你！”

男人气得脸色发青，指着顾笙欢的鼻子，想骂却词穷，又被顾笙欢气狠了，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反驳。

顾笙欢蔑视他，“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谁比谁脏，谁比谁干净还不一定呢。”

男人一拍桌子，“我就是有钱了不起了，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顾笙欢却不急，她看向一边的导演，“所以他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

李导道：“丫头，你都得罪了投资人，难道还妄想我有能力留下你？”

顾笙欢似笑非笑道：“留不留得住，那就看导演有没有心了留了。我不过试一个戏份不多的女五号，留下也不影响大局。当然，不留下更不会影响大局。”

“可是我之前应聘的是群演里的妓女，今儿剧组忽然打电话过来让我试镜女五，那么这个忽然应该不是个意外吧？”

这丫头倒是心思细腻，李导哂笑。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拍在桌上，“那你就试试这段。”

“李宗泫！”投资人怒斥。

李导也就是李宗泫笑道：“厉总，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配角，无伤大雅。再者说，凭您在圈中的地位，想要封杀一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如果一个人本就在泥淖，那你再将她打入深渊，也许她能接受得很快。但是如果一个人先是身在泥淖，你把她拉到天堂，让她尝遍好处，再将她打入深渊。这感觉那就不一样了。

厉总转念一想，就不再干涉李宗泫选角。

他靠坐在椅子上，目光狠毒的盯着面容沉静的顾笙欢。他想，就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要把这女孩的皮给亲手拔下，让她裸的站在大众面前，任人观赏。

李宗泫给顾笙欢试的是女五号戏里最重的一段戏。

是女五号杀死爱人，被警察带走的画面。

这个女五号名叫明媚，是个身世可怜的女孩。因为父母重男轻女，所以为了凑够弟弟的医疗费，父母将她卖给了人贩子。明媚长得漂亮，几经辗转后被卖进夜总会。

明媚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沉沦，直到遇见女主的弟弟，陆战。在陆战身上，她得以救赎，但也是因为陆战，她将要在牢里度过她的余生。

顾笙欢看了眼剧本，剧本上只有那段杀人和被带走的台词。仅凭这一点，她还不能够知道明媚是一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