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欢以总分749分的成绩夺下这一届的高考理科状元。而这也是十六中建校三十三年以来,第一次有学生冲破三本线,还能摘下理科状元的桂冠。
十六中全体师生认为是顾笙欢给十六中光宗耀祖了,帮十六中洗刷了前面三十二年的耻辱。校长觉得这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于是大办宴席,举校欢庆。
“小欢欢,等会你上台讲几句。”校长拉着顾笙欢的手,谄媚的说。“就说几句话。”
今天校长不仅言行举止出戏,他的穿着也是非常出戏的。顾笙欢拿下了理科状元的桂冠,校长太高兴,趁夜联系好友,想方设法的弄了一套戏服。是古代状元郎的戏服,校长穿在身上,头上还带着帽子。
一身红,胸前戴着朵大红花。不明就里的人以为他要做新郎官,但更令人不忍直视的是,他有个将军肚,非常大的将军肚。肚子顶出来,活活一个八月孕妇的模样。所以他的穿着不仅滑稽,还让人觉得荒缪。
顾笙欢看着他笑个不停,校长也知自己这样不妥,可他实在太高兴了。
三十二年来,他们十六中学生一直没有人考上三本线,因此一直被戏称为“学渣学校”。因此在A市还盛行着一种说法,就是“踏进九中,等于一脚踏进了天堂。踏进十六中,等于两脚踏进了棺材。”这说法虽然夸张,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并没有错。
因为从十六中毕业的学生,没有条件的,大都踏入了社会,然后做一个底层的工作人员。有条件的,即使上了专科院校,最后也没能在社会上激起水花。
建校三十二年,十六中像被下了咒语一般。年复一年的重复着没有学生上三本线的高考,然而今年却让横空出世的顾笙欢打破了,校长怎么可能不高兴?
他高兴得彻夜难眠,傻兮兮的笑了一个晚上,他家人被他吓得半死,以为他疯了!
“说什么?”
“说点鼓舞人心的漂亮话,让你学弟学妹们知道我们十六中还是有可塑之才,他们也还有希望的。”校长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顾笙欢扶额。
她的情况和条件与他们完全不一样。顾笙欢是属于那种天资聪颖,学什么东西都很快的人。像学习这种事,她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还会举一反三。她曾经学过的东西,她能用两个月的时间巩固,并将之优化。拒她所知,世上鲜少有这样的天才吧?
顾笙欢想,如果让她上台讲话,以她的这样的学习方式。估计没有几个人能接受得了,就算可以接受,可是学习天赋不行,只会学得更差。
但是校长一脸殷切的样子,让她有点不忍心拒绝。
“那行吧,我简单的说几句。”
顾笙欢上台,斟酌了一下,真的简单的说了几句。大概是人的心理作用,总是对学霸有种莫名的敬仰,所以她一站在台上时,她的形象不自觉就高大了起来,她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大伙都非常配合的鼓掌,喊她女神,然后声音嘹亮的说要向她学习。
这轰动的场面,倒是挺向那么一回事的。
学校的欢庆会举办了一天,顾笙欢这个主角到了下午六点才得以离开学校。回到酒店,就见顾承翌站在她门前,哀怨的看她。
顾承翌生得俊,平时在众人面前虽然不是一副冷峻生人勿近的高姿态,但现在对顾笙欢露出这么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进来。”
顾笙欢开门让他进屋。
“阿笙,”顾承翌开口,委屈不已,“你都不疼哥哥了。”
顾笙欢正在拧矿泉水瓶盖,听到顾承翌的话,她动作一停。抬眼看他,高高大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天花板上倒挂的着一盏仿古灯,灯罩上是个手捧书卷的美人。那灯亮着,光线不明,只幽幽的落在他刚毅的脸庞上。
灯光问题,顾笙欢犹如隔了一层纱在看他。
朦胧而美好。
却是镜花水月,触手难及。
“哥哥不是有女朋友疼吗?”她笑得一脸天真,将手中的水递给他。顾承翌给她拧开瓶盖,递给她,她却不接。而是笑道:“你瞧,我怕你上火赶紧给你水喝,可不就是疼你。”
她话里暗藏玄机,顾承翌拿着水站了半天,也不知是否听出其中的意思来。他仰头喝水,吞咽时,那喉结一动一动,非常性感。
顾笙欢漠然的移开眼。
“哥吃饭没?”
顾承翌说:“等着你一起庆祝呢。”
看了眼时间,指针指向十九点整。
晚上七点,还不晚。顾笙欢进浴室洗了把脸,换了身行头。
“走,我带你吃饭去。”
顾承翌微笑,“好。”
顾笙欢住的酒店处于A市的繁华地段,所以周围餐厅特别多。他们去的是宴宾楼,宴宾楼在当地的口碑非常好,价位很高,平常人吃不起。顾笙欢不主张铺张浪费,但她带来吃饭的人是顾承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来宴宾楼吃饭都是要提前预订好位置,不若可能白跑一趟。不过也是他们运气好,前台接待刚和他们说满座了,就有客户电话进来,说因临时有急事,要取消订单,这倒让顾笙欢捡了个便宜。
两人随服务生进包厢时,包装严实的谢柔正和闺中好友从一名为‘待卿’的厢房出来。
她那好友眼尖,虽只看见了顾承翌一个侧脸,却也认出了他。拉了拉谢柔的手,好友朝顾承翌的背影努嘴。她压低声音道:“那不是你家那位吗?”
谢柔抬眼,那边门已经合上,但她还是捕捉到了顾承翌的背影。
“是我家那位。”
“和他一起吃饭的那小姑娘是谁呀,可别是背着你偷吃。”
谢柔笑道:“瞎想什么,那小丫头一看就未成年。估摸着是亲戚。”
在A市,能让顾承翌放低身段求来吃饭的,除了顾笙欢也没谁了。不过对外,顾笙欢不想公开她和顾承翌的关系,做为她哥哥的女朋友,谢柔也不敢随便乱说出去。即便对方是自己好友。
听了她的话,好友却为她打抱不平,“可他也不能推了你的约,回头却和一小丫头来吃饭啊。若真为你着想,带着你和小丫头吃饭也可以啊。”
谢柔听了好笑,也很感动。知好友不明内情,她便含糊的解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和他约饭时,他和我说今儿一个朋友有喜事,他要带她庆祝。现在估摸着他口中的朋友,就是那小姑娘了。”
好友半信半疑,谢柔撒娇道:“好了,你别阴谋论啦。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堪的事呀。”
见她如此,好友也笑笑,便不再提。只嘀咕道:“可丢下自己的女朋友跟别人约饭,也太不厚道了。”
谢柔耳尖,好友的嘀咕传入她耳内。她笑容一滞,回头看着那间包厢。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那厢名是‘顾盼君欢’。
盯着那四字瞧了会儿,谢柔一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