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了。
而她背后的绢代。
一脸怨恨地、又毫无防备地……
摔了出去。
裹在嫁衣里的身体柔软无力,仿佛一只鞋带松了的大红溜冰鞋。
在冰面上滑了好远好远……
消失了。
“她不见了。”万祺震惊地说。
拿玫依然瘫在地上。
她气喘吁吁,微微抬起头:“我真是一匹东北孤狼。”
万祺:“?你在说什么!?”
拿玫又十分诚恳地说:“对不起,我知道野狼的士高已经过气了,但我就是这样一个爱玩烂梗的人。”
万祺:“……”
虽然她经历过很多次恐怖片变喜剧的场景。
但是真的没有哪一次是如此滑稽而疯狂。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的心像在坐过山车,被从高空用力抛下,又回到原点。
她明明好像经历过更可怕的事情,经历过要将整个人撕裂般的痛苦……但似乎又全部忘记了。那不过只是幻觉。
万祺又摇了摇头。
所有人十分无语地站在原地,俯视着像尸体一样躺着的拿玫……和远处的奶奶。
他们产生了一种奇怪而微妙的感觉。
生与死。
喜与丧。
冰湖上的表面被奶奶的血染成一片血色。
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
但那张苍老的脸却是无比平静的。抛开脖子上巨大而丑陋的伤痕,奶奶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已,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起来无比安详。
一只手伸到拿玫面前。
是路显扬。
“快起来。”他说。
拿玫:“不嘛不嘛,人家刚刚做了波比跳哎,要再躺一下啦。”
路显扬却沉默地凝视着她。
逆光之下,他的轮廓模糊不清,表情也出奇地严肃。
“为什么奶奶看到这张照片会自杀?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自杀?她和绢代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轻声问道。
拿玫:“呃,我也不知道。”
路显扬的另一只手上还紧紧捏着那张照片。照片被血染红了,像废纸一般。他的手指也被染得鲜红。
“我们该加快速度了。”他阴沉着脸说。
“照片上有五个人,四个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无论绢代想要做什么,你就是下一个目标。”
拿玫眨了眨眼,想要说些什么,他身后的蒋睫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都转头看向她。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她笑了笑说,“其他玩家不也死得差不多了吗?比起拿玫这个当地人,村民对我们这些外人的态度可不好。”
拿玫幽幽地说:“不,你们已经安全了。”
蒋睫挑眉:“为什么?”
拿玫:“村民的确想把你们——宾客——都做成稻草人,但村子里唯二会做稻草人的人,青叔和奶奶,都已经死了。”
蒋睫站在原地,寒风之中,她神情难辨:“原来如此,这个游戏果然很凶险。我们一开始就被针对了。”
路显扬却低下头看拿玫:“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拿玫:“因为……”
她起了个头,才突然想起,才突然想起来,她确实不应该知道。
这一切都是在上上一个时间循环里发生的。而这一次,她甚至没有见过青叔。
拿玫:完蛋,聊爆了。
但她还是面不改色地说:“当然是奶奶告诉我的了。她那么爱我。”
路显扬却摇了摇头。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他俯视着拿玫,沉声道,“刚才万祺还没有动,你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为什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拿玫张了张嘴。
却徒劳地再次发出了“唔唔唔……”的声音。
“我不能说。”她诚恳地说,“你看,不是我不想说,是我说不了。”
路显扬的手垂在半空中。
在他背后,灰白的天空吞噬了最后一丝日光。天色彻底阴沉下去。
他定定地看了拿玫许久,才说:“我相信你。你起来吧。”
拿玫:“谢谢你。”
然后她就继续躺在雪地里,幸福地伸了个懒腰:“但是我不要!我要再睡五百年!”
路显扬:“……”
路显扬看了想打人。
等拿玫在原地躺够了,他们终于开始往回走。
他们决心要去搜查奶奶的家,找出她与绢代的关系。
一个村民坐在村口的枯树下抽着烟斗。
一张老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他看到拿玫出现,十分热情地站起来道:“你去哪儿了?快回家呀,你的聘礼早就到了。”
拿玫:“啊?聘礼?”
接着她才想到那反复在时间循环中出现的一幕。
——抬着箱子、面无表情的人。
以及那凄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唢呐。
拿玫:“所以那群人是来下定的?那为什么要吹唢呐啊,差评!差点把我送走了!”
村民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快回家吧。”
拿玫:“哦。好吧。”
他们回到了奶奶家。
他们震惊了。
并不是因为围观群众之多——虽然村民们确实已经将奶奶的家围得水泄不通。
而是因为。
箱子太多了。
院子里装不下,又摆到外面的街上。
从东街摆到西街,从东大桥摆到西直门,从新街口摆到旧金山。
路显扬:=皿=
“聘礼这么多吗?!”他难以置信地说。
万祺十分挑剔地抱着手臂:“看这箱子的成色,确实还可以吧,就是不知道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了。我听说农村人的聘礼里都有什么八大件……”
路显扬打断了她:“不,你说的不适用这个情况。你别忘了,拿玫这是冥婚。”
万祺看箱子的眼神顿时为之一变。
她小声问道:“那里面不会都是什么纸钱、纸制品……不会都是稻草人吧?!”
她想起这村子的可怕情形,越想越害怕,声音也越来越小。
路显扬:“有可能。”
拿玫却径直走了过去,随便打开一只沉沉的黑箱子。
他们好奇地凑过去。
他们傻了。
因为箱子里……是空的。
空荡荡的箱子底部,放着一张单薄的纸。
拿玫将它捡了起来。
那是一张支票。
上面的面额是……
“一千零五十万。”万祺震惊地说。
拿玫敬佩地看着她;“不愧是富二代,我根本数不清这么多零。”
万祺:“……这不是重点。”
拿玫:“我知道。重点是,爸爸果然是最懂我的男人。”
她转过头去,又打开了另一只箱子。
“啊,我爱爸爸!”
他们又听到了拿玫的欢呼声。
因为这只箱子是满的。
里面装满了钞票。
没有首饰,没有大雁,没有绫罗绸缎,甚至没有金银财宝。
全部都是。最简单粗暴的。钞票。
路显扬麻木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新不脱俗的聘礼。”
万祺也麻木了:“我也是。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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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昨天评论区的哀嚎,突然想起我们这是篇沙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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