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9)(2 / 2)

瘫了。

而她背后的绢代。

一脸怨恨地、又毫无防备地……

摔了出去。

裹在嫁衣里的身体柔软无力,仿佛一只鞋带松了的大红溜冰鞋。

在冰面上滑了好远好远……

消失了。

“她不见了。”万祺震惊地说。

拿玫依然瘫在地上。

她气喘吁吁,微微抬起头:“我真是一匹东北孤狼。”

万祺:“?你在说什么!?”

拿玫又十分诚恳地说:“对不起,我知道野狼的士高已经过气了,但我就是这样一个爱玩烂梗的人。”

万祺:“……”

虽然她经历过很多次恐怖片变喜剧的场景。

但是真的没有哪一次是如此滑稽而疯狂。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的心像在坐过山车,被从高空用力抛下,又回到原点。

她明明好像经历过更可怕的事情,经历过要将整个人撕裂般的痛苦……但似乎又全部忘记了。那不过只是幻觉。

万祺又摇了摇头。

所有人十分无语地站在原地,俯视着像尸体一样躺着的拿玫……和远处的奶奶。

他们产生了一种奇怪而微妙的感觉。

生与死。

喜与丧。

冰湖上的表面被奶奶的血染成一片血色。

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

但那张苍老的脸却是无比平静的。抛开脖子上巨大而丑陋的伤痕,奶奶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已,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起来无比安详。

一只手伸到拿玫面前。

是路显扬。

“快起来。”他说。

拿玫:“不嘛不嘛,人家刚刚做了波比跳哎,要再躺一下啦。”

路显扬却沉默地凝视着她。

逆光之下,他的轮廓模糊不清,表情也出奇地严肃。

“为什么奶奶看到这张照片会自杀?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自杀?她和绢代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轻声问道。

拿玫:“呃,我也不知道。”

路显扬的另一只手上还紧紧捏着那张照片。照片被血染红了,像废纸一般。他的手指也被染得鲜红。

“我们该加快速度了。”他阴沉着脸说。

“照片上有五个人,四个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无论绢代想要做什么,你就是下一个目标。”

拿玫眨了眨眼,想要说些什么,他身后的蒋睫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都转头看向她。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她笑了笑说,“其他玩家不也死得差不多了吗?比起拿玫这个当地人,村民对我们这些外人的态度可不好。”

拿玫幽幽地说:“不,你们已经安全了。”

蒋睫挑眉:“为什么?”

拿玫:“村民的确想把你们——宾客——都做成稻草人,但村子里唯二会做稻草人的人,青叔和奶奶,都已经死了。”

蒋睫站在原地,寒风之中,她神情难辨:“原来如此,这个游戏果然很凶险。我们一开始就被针对了。”

路显扬却低下头看拿玫:“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拿玫:“因为……”

她起了个头,才突然想起,才突然想起来,她确实不应该知道。

这一切都是在上上一个时间循环里发生的。而这一次,她甚至没有见过青叔。

拿玫:完蛋,聊爆了。

但她还是面不改色地说:“当然是奶奶告诉我的了。她那么爱我。”

路显扬却摇了摇头。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他俯视着拿玫,沉声道,“刚才万祺还没有动,你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为什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拿玫张了张嘴。

却徒劳地再次发出了“唔唔唔……”的声音。

“我不能说。”她诚恳地说,“你看,不是我不想说,是我说不了。”

路显扬的手垂在半空中。

在他背后,灰白的天空吞噬了最后一丝日光。天色彻底阴沉下去。

他定定地看了拿玫许久,才说:“我相信你。你起来吧。”

拿玫:“谢谢你。”

然后她就继续躺在雪地里,幸福地伸了个懒腰:“但是我不要!我要再睡五百年!”

路显扬:“……”

路显扬看了想打人。

等拿玫在原地躺够了,他们终于开始往回走。

他们决心要去搜查奶奶的家,找出她与绢代的关系。

一个村民坐在村口的枯树下抽着烟斗。

一张老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他看到拿玫出现,十分热情地站起来道:“你去哪儿了?快回家呀,你的聘礼早就到了。”

拿玫:“啊?聘礼?”

接着她才想到那反复在时间循环中出现的一幕。

——抬着箱子、面无表情的人。

以及那凄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唢呐。

拿玫:“所以那群人是来下定的?那为什么要吹唢呐啊,差评!差点把我送走了!”

村民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快回家吧。”

拿玫:“哦。好吧。”

他们回到了奶奶家。

他们震惊了。

并不是因为围观群众之多——虽然村民们确实已经将奶奶的家围得水泄不通。

而是因为。

箱子太多了。

院子里装不下,又摆到外面的街上。

从东街摆到西街,从东大桥摆到西直门,从新街口摆到旧金山。

路显扬:=皿=

“聘礼这么多吗?!”他难以置信地说。

万祺十分挑剔地抱着手臂:“看这箱子的成色,确实还可以吧,就是不知道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了。我听说农村人的聘礼里都有什么八大件……”

路显扬打断了她:“不,你说的不适用这个情况。你别忘了,拿玫这是冥婚。”

万祺看箱子的眼神顿时为之一变。

她小声问道:“那里面不会都是什么纸钱、纸制品……不会都是稻草人吧?!”

她想起这村子的可怕情形,越想越害怕,声音也越来越小。

路显扬:“有可能。”

拿玫却径直走了过去,随便打开一只沉沉的黑箱子。

他们好奇地凑过去。

他们傻了。

因为箱子里……是空的。

空荡荡的箱子底部,放着一张单薄的纸。

拿玫将它捡了起来。

那是一张支票。

上面的面额是……

“一千零五十万。”万祺震惊地说。

拿玫敬佩地看着她;“不愧是富二代,我根本数不清这么多零。”

万祺:“……这不是重点。”

拿玫:“我知道。重点是,爸爸果然是最懂我的男人。”

她转过头去,又打开了另一只箱子。

“啊,我爱爸爸!”

他们又听到了拿玫的欢呼声。

因为这只箱子是满的。

里面装满了钞票。

没有首饰,没有大雁,没有绫罗绸缎,甚至没有金银财宝。

全部都是。最简单粗暴的。钞票。

路显扬麻木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新不脱俗的聘礼。”

万祺也麻木了:“我也是。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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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昨天评论区的哀嚎,突然想起我们这是篇沙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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