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程琰脸的沈虞捕捉到了程琰的紧张,她的唇抿紧,心里猜疑更深了。
程琰没有说话,大概是没有想到沈虞会猜到,他的眼神飘忽,似乎在想怎么弄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沈虞接着问道:“大临战神,百战百胜,在战场厮杀过的人,会被刺客命中这么多致命的要害吗?”
“你是故意让箭刺中你的致命地方,对不对?”
程琰脸上刚刚恢复的红润霎时失去了血色,惨白不已。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心如乱麻,大脑一片空白,喉咙生涩,扯不出一个词。
沈虞看程琰这幅模样,垂眸闭了闭眼,心里顿时有股怒火冲上来,却被她生生遏制不发作。
“为什么?”
沈虞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可是回应她的是程琰的沉默。
一片寂静。
“说话。”
沈虞命令式的口气让一直心虚垂头的程琰抬起头,望向沈虞那双墨色眼眸,他又偏过头去。
她看程琰是怎么也不肯说了,枉她照顾了这家伙三天,生怕他出什么事,死了,没想到都是程琰故意的。
沈虞现在心里倏得冒起一个想法,是不是连刺客都是程琰自己安排的。
北安王府离桃花斋的路上有点偏僻,很少有行人路过,也是行刺的好地方。
可是她没有问,只是冷漠地转头就走。
却被一只手扯住衣袖,那力道不大,因为扯住衣袖的人大病初愈。
程琰听到沈虞那边的动静,转头一看沈虞要走,他害怕地拉住她,不要她走。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我告诉你,别走。”
沈虞转身,静静地看着程琰。
程琰的声音沙哑,他抬起头,露出一抹笑,那笑比哭还难看。
“鱼鱼,你还不懂吗,因为我心悦你。”
“因为心悦你,喜欢你,所以想靠近你。”
程琰说起这些话,声音的语气不由得变得温柔,但是下一句话,却冷厉无比。
“可是,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我能猜到只要我受伤,我有难,你就会来我这里,我以为我在你心里是特殊的,可是为什么你对别人也这样,我恨你是块木头。”
“从来不懂我!”
程琰的表情十分阴鸷恐怖狰狞,不复那个小太阳少年。
沈虞张了张嘴,喉咙略涩,她略低头说道:“没有人是特殊的。”
“而且我也只救过你一次。”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很乱很乱,很多东西仿佛要从脑海里呼之欲出,沈虞想抓住,却需要安静。
程琰听到沈虞的话,表情微怔,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的神情莫名,且复杂难懂。
沈虞拂去了程琰拉住她衣袖的手,毫不留情地离去。
程琰没有再拦,只是独自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虞走出侯府,在街道上茫然地走着。
接连几天下过雨,所以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冷意,天空微暗,街道行人如车水马龙,街边小贩在不停吆喝。
她漫无目的地一直走下去,脑子在想着程琰的那些话。
沈虞一向对感情这事十分迟钝,也没有想过程琰为什么要这么做,喜欢?是不可能的,她一直自我蒙蔽。
直到今天,程琰的那番表白劈得沈虞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程琰怎么就喜欢上自己了呢,不是应该喜欢裴清玉的吗?
沈虞心里十分无力也无助,而且她也断定程琰是重生的了。
毕竟这一世,沈虞只救过程琰一次,怎么就会让程琰产生错觉,觉得他一出事一受伤,自己就会去救了。
可是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的程琰,都是同一个人啊,可是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
这剧情崩的太厉害了。
沈虞想的有些出神,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她猛然惊醒,对那人说了声抱歉,打算继续走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瞥向一处地方,随即眼眸睁大,脸色倏得惨白。
桃花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