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被沈虞的话给惊到了,沈虞从来都是惜字如金,谢殊也曾想过沈虞话多的样子。
现在终于见到了,可字字句句,一针见血,冷酷无情。
原来在沈虞眼里,傅令言这么重要,不过也是,她的一生里,都是唯傅令言马首是瞻,哪怕是死无全尸,粉身碎骨,也要拼命护住。
真叫人嫉妒。
可是谢殊听着沈虞质问的话,怒及反笑,她除了傅令言没把任何人都放在心上,
他本来因为沈虞救了程琰,又怒又妒,可是仔细想想沈虞的话,心里倏得升起一股无力。
谢殊想反驳,想说,不是的,他没有,他没有把沈虞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卑贱的人。
心里是这样反驳着,可是脑子里闪过的是前世和今世,他与沈虞相处的过往。
他闭了闭眼,前世,自己待沈虞真的不好。
原本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头一次嘴皮子从来不饶人的谢殊,终于无话可说。
他的眼眶微红,脑海里又突然想起沈虞的死,心钝痛。
谢殊想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沈虞说的的确对啊,他们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他堂堂北安王世子,为何要在一低贱侍卫面前像泼妇一般无理取闹,为什么会被一侍卫牵动心神。
谢殊苦笑,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他忽的感觉喉咙泛起甜意,眼前发黑,摇摇欲坠就要倒去,恍惚间,他看到了沈虞担忧的表情。
……
沈虞本来正在气头上,看见谢殊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突然感到过意不去,想要说什么都时候,却突然发现谢殊摇摇欲坠,昏了过去。
心里顿时涌起担忧和愧意。
她将谢殊抱起放在床上,掖好被子,伸手探了探谢殊的脉,陡然惊愕。
沈虞没想到谢殊这家伙的身体这么差,前几天感染风寒,又劳费心神,他的身体亏损的极为厉害,继续被他这样折腾下去,迟早死掉。
她抿了抿唇,最终叹了口气,她跟一孩子计较什么啊。
沈虞刚才被愤怒扰了心神,说错了话,气晕了谢殊,恢复理智的她恨不得拍死刚才那丫的。
她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给谢殊扎了几针,好好休息,安眠入睡,这家伙好几天没睡了。
在外面听着房内动静的如婳听到里面安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却看到沈虞为谢殊施针,担忧又好奇地问道:“沈姑娘,还会医术?”
沈虞找来笔和纸,在纸上写下药膳方子递给如婳,淡淡地回答道:“嗯,等下我给你家世子弄几个调养温养身体的药膳方子,你按照这上面的,给我抓齐药材,以后我不在,你可以学着做。”
如婳睁圆了双眼,惊讶地问道:“沈姑娘还要离开吗?世子……”
沈虞虽然对气晕谢殊,把谢殊搞成这样有愧,她会在这剩下的几个星期里尽力弥补,时间一到,沈虞该回江南了。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也是要回家的。”
沈虞神色莫名,说完便不再多说了,如婳也是会察言观色,见沈虞神情恹恹的,闭了声,不再说话。
窗外,又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这雨,终归还是停不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