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禁足之期将到,天君命我前去查探,你说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摇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竹简,天权一边走一边有些苦恼地问了一句。
“为何不去?”
“数日前,我已见他偷偷溜出去了。”
“我就知道!”摇光右手握拳捣向了左手掌心:“以他的行事,能安安心心待到最后期限才是见了鬼!不过……”
摇光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将脑袋转向了天权:“他虽溜了出来,但却并未在天宫见到,他是去了哪里?”
“西海。”
对于此,天权也并不是很理解。按理说,白越当年为了能将清漓困在身边而整出了那么大的一桩祸事来,现如今终于逃了禁足,第一个去见的居然不是她?
难不成当年火烧招摇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么?
……
倚阑殿。
烤鱼是假的,受不住了才是真的。想她清漓向来自诩洒脱,可一旦提及辰曜,什么大道理便都抛到了脑后。
两百年间,她因身份尴尬,在这天宫之中可谓举步维艰,唯一的宽慰便是他与她不同。他是高高在上受众人敬仰的神君,她想要见他一面,都只能躲在人群之中遥遥望上一眼,不过这样于她而言已是足够。
白越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曾说要娶她。但那时的她尚不知嫁娶为何物,只是奇怪自己又不是个物件,缘何要被人“取”。但白越告诉她,想要跟一个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便可称为“娶”。
那个时候,她想到了辰曜。
现在的她自然不会再像当初一样讲出什么要娶辰曜的话来,但那种异样的情愫却是在心里越扎越深。
抬手捂上了胸口,感受着掌心下因某人而愈来愈快的心跳,清漓想,这大抵便是摇光曾同自己说过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咳……咳咳……”
骤然响起的咳嗽声让她恍然回神,这才看到殿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想起自己方才的种种,她的脸颊不自觉地就烧了起来,却也顾不得这许多,赶忙紧走了几步到了那人身前。
“容疾殿下,你身子骨不好,便不必在西海与九重天之间奔波了。”
“咳……”眼前的男子面色苍白,又轻轻地咳了一声,方才摆着手说不打紧。
拗不过他的脾气,清漓叹了口气,只好先扶着他进殿。
说起来,这也算是她无意间种下的一桩孽缘了吧……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容疾,大约是在她被困在天宫中的第一百个年头,这位西海鲛人族的三殿下突然就找上了门,说自己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能够站在她的面前。
后来清漓才晓得,他口中的“千难万险”,不过是说服鲛人王在到天族拜谒时带上他一起。
“连一同来天族拜谒都要费这许多口舌,如此看来,令尊对殿下还真是严苛啊。”
那个时候,她不过出于客气而感叹了这样一句,却没有想到,现如今的鲛人王并非是这位容疾殿下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