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终究散场（三）

一时沉寂。

半晌过后，白亦寒只是笑着遥望孤璃，虽然不说话，但是态度已经表达了一切。

众人心里皆是一沉，落玉衍眼里满是戏谑，也看着孤璃，他很想知道，当那张素来淡然的脸上出现别样的表情，可惜即使被所有人注视着孤璃还是毫无波动。

扯了扯嘴角，“我五步一伏尸沾尽鲜血，本是极美的颜色，却怕污了你的清澈。我若杀尽天下多嘴之人，师尊你可否心悦我片刻？”

影之刃似乎也失去了光芒，白亦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孤璃就在几步之外，却觉得远在千里之外。心里的无力感像野草蔓延。

不顾宗门之人议论纷纷，或鄙夷，或嗤笑，或了然。

白亦寒勾唇，看着貌似冷静的孤璃继续说道：“纵使世间不容师尊与我，大可舍了这法衣宝器，寻一处人间胜景，栽些紫竹，养几片桃花，待柳絮飞时，桃花落时，拥了师尊倚于竹屋之上，闲看那漫天流云，听得耳畔风林响彻。只是这满身罪孽终是洗不净，修为也万万废不得，师尊莫要动怒，唯有极恶的力量方能制住伪善的人心。”

从未见过白亦寒说如此多的话，哪怕在孤璃面前也不曾。更不用说竟是如此大逆不道的一番话，断袖之癖，师徒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下首的长老皆是气的斜眉歪眼的，顾不得威仪，破口大骂：“孽畜，住口！”

落玉衍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这便是你们培养的天才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哈哈。”眼神斜睨着众人，看着他们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心里万分舒畅。

“行了吧，你们又能干净到哪儿去？你，你，还有你，一个两个的装什么清高扮什么高人？不过是装给人看的！我呸！”

白亦寒低着头，墨发飞起遮挡着俊美的容颜，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苦笑，“说到底，人心险恶，掌门…”

“嗯？”落玉衍侧头。

“若非你我势不两立，指不定会成为此生挚友。”说完会心一笑，云淡风轻。

落玉衍微微一愣，随后笑着点头，一如当年温润如玉的模样，他说：“大概吧。不过你也休想让本座手下留情。”

“自然。”冲着落玉衍这一番话，白亦寒断不会手下留情。不是心狠，而是对对手最起码的尊重。

“很好。”落玉衍最后深深的看了孤璃一眼，笑容灿烂，像极了初见之时稚嫩。

“不好，快退！！他要自毁金丹！”众人脸色大变，身形暴退几十里之外，长老们纷纷运起全身元力祭出结界。

结合了万宗司高层力量的结界非同凡响，自然不是寻常可比。孤璃却眯了眯眼，望了一眼天空，感叹一句：“很美是不是？”像是疑问，无人回答，终消散。

落玉衍笑容不变，元力暴增，用口型对白亦寒说了几个字，“碰！”

巨大的暴击力迅速冲击这后山，在其上空炸开蘑菇云，美轮美奂却无人欣赏。百里之内草木枯萎，天地变色，湖泽干涸，万兽哀鸣，端是惨烈无比，让人闻之色变。

可心里的震惊不亚于目睹眼前的一切，这…根本不是人类所有的力量！

虽有结界，但众人还是不大不小的受了些伤。

经过这一次浩劫，万宗司可谓是损失惨重，不但天赋异禀的掌门人死了，第一天才白亦寒消失了，就连孤璃也奋不顾身的插手其中，气息也消失殆尽。

估计百年之内是恢复不过来了，长老们看着狼藉的宗门欲哭无泪。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