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何轻语也猜到那番话是王妃教陈烁的,而陈烁的当着众人面向她认错,让何轻语对他那一点怒意消于无痕,只是面上却半点不露,语气淡淡地道:“同窗好友携手同游,乃是幸事。世子大人何错之有?”

“不是不是,我知道我错了,同窗好友在一起应该谈论的是孔孟之道,不应该……不应该狎妓取乐。”陈烁面带愧色地道。昨日同窗相邀到栖霞寺礼佛,他欣然前往,却没想到他们带有歌妓同行,本欲离去,可又抹不过情面,才坐下喝了几杯酒,却没想到被何轻语撞了个正着。

“男子在外逢场作戏,原是常事,哪有什么错。”何轻语淡然一笑。

陈烁以为何轻语不肯原谅他,急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道:“语妹妹……你听我说,我……我不……”

何轻语不理他,上前去给醇王妃行礼请安。醇王妃扶她起来,拉着她的手,故意道:“好的不学,偏学回一身脂粉味。哼,语儿,我们别理他,让他出去逢场作戏去。”

“母妃,你说过会……帮我的……”陈烁急得满头大汗,不明白醇王妃为何突然倒戈相向,扯他后腿?

醇王妃一脸无奈,这小子真是一根筋。

见陈烁急得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何轻语不想再为难他,而且也觉得没有立场为难他,说到底,她不过是他的义妹,陈烁贵为醇王世子,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根本无须顾忌她的想法,道:“好了,烁哥哥,我不生气,你别着急。”

“母妃,语妹妹叫我烁哥哥了,语妹妹叫我烁哥哥了。”听到烁哥哥三个字,陈烁高兴坏了,差点蹦了起来。

“听到了!听到了!”醇王妃横了他一眼,“以后你要再敢出去逢场作戏,带着脂粉味回来,母妃就让你语妹妹一辈子不理你。”

陈烁一听这话大惊失色,摆手道:“不要啊,母妃,儿子真得知道错了,儿子以后会听母妃和语妹妹的话,再不去那些地方。母妃,不要让语妹妹不理我。”

见陈烁又急了,醇王妃搂何轻语笑出了声,何轻语把脸埋进了醇王妃的怀里,陈烁对她的心意,她明了,只是,她对他……

微微垂睫,一声轻叹。

在醇王府里用过午膳,何轻语陪醇王妃闲聊了几句,就告辞回徐府。坐上马车,暗暗庆幸没有“偶遇”三皇子。

马车走到半道上,何轻语忽然想起,前几日听芷婷说申时一刻清江楼有东瀛人表演茶道,东瀛的茶道源于中国又有别于中国,她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今天有机会,正好去看看,“采薇,让他们转到清江楼去,我们去喝茶。”

采薇撩开一角车帘,对车夫道:“去清江楼。”

马车转到清江楼前停下,采薇和添香扶着何轻语下了楼,因要看茶道,就在大堂就坐。略坐了片刻,就到了表演茶道的时候。

两个穿着素净和服的东瀛女子踩着木屐,咯吱咯吱地登上了前面的木台,两人鞠躬致礼,面对而坐,一个跪在台上铺着的竹席上生火煮水,表演茶道,另一个则充当客人,茗品香茶。

表演茶道的女子先用清水洗各种茶具,再用茶巾擦拭干净,无论是清洗茶壶杯茶杯,还是擦拭茶勺茶盖,她的动作都优雅而细腻。

水开,那女子用茶勺从茶罐中取茶未三勺,置于茶杯中,再用茶筅搅拌杯中茶水,直到茶汤泛起泡沫。茶泡好,那女子用左手掌托杯,右手五指持杯沿边,举茶杯与额头持平,恭送至充当客人的女子面前。

充当客人的女子接过茶杯,同样举案齐眉,放下茶杯,再举起,三转茶杯,低头轻啜一口,慢慢饮下,举杯奉还。她的动作规范优美,丝毫不逊于表演茶道的女子。

看完表演,何轻语起身要走,却被满脸笑容的小二拦住,“小姐,楼上那位公子邀请您上去一同品茶。”

何轻语脸色微沉,是那个登徒子如此无礼?皱眉抬头看去,倏然一惊。身穿白色锦袍的三皇子陈熠倚在栏边,唇边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手里拿着一个青白色的瓷杯,优雅而缓慢地转动着。

“小二哥,你去告诉那位公子,本小姐不和陌生人品茶!请他自重。”何轻语冷冷地斜睇三皇子一眼,头一仰,“采薇、添香我们走。”

三皇子早就知道何轻语不会上楼品茶,因而她的拒绝,他并不生气,只是……

细长的双眸里闪过一道危险的寒光,扬起一边唇角,露出邪邪的坏笑,她想当他是陌生人,可曾问过他的意思?他若不同意,任谁都休想逃脱他的掌心,手下一用力,握在手中的茶杯顿时裂成两半。

杨贽和李景明对视一眼,默然不语。

回到徐府,何轻语去给徐母请安,远远的就听到徐偃说话的声音和女子的娇笑声,那娇笑声听着有些耳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曾在哪里听过。

进房就看到徐偃陪坐在一个少女身边说笑,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快两年不曾见过的饶紫云。何轻语对饶紫云能再来徐府,感到有几分惊讶,毕竟她被送走的原因不怎么光彩。后来何轻语从谢丹萍那里得知,是徐偃以去参加恩科试为条件,让徐母接饶紫云来府中小住。

见何轻语进来,饶紫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盈盈地跟何轻语打招呼,“语妹妹,好久不见,语妹妹越长越水灵了,真真是天人下凡!”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轻语含笑道:“云姐姐才是端庄大方,美得跟花儿一样。”

“云妹妹娇媚动人,语妹妹袅娜风流,各有千秋,可并称绝色双姝,与太真飞燕一样名留千古!”徐偃嘻笑道。

何轻语闻言,心中恼怒,脸色微沉,别过脸去不理他,给徐母请安后,就称累,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