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1)

何轻语止步不前。言庭羲向前走了两步,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何轻语,“为什么停下来?”

静儿已走到言庭羲面前,抓着他的衣袖,焦急地问道:“六郎,静儿听说昨夜你遇袭,一夜难眠,你受伤了没有?”

“妾身不打扰王爷和静夫人说话,先行一步。”何轻语屈膝行礼,起身扶着子衿的手,从静儿身边走过。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受伤。”言庭羲解下斗篷披在静儿身上,“你身体一向不好,怎么还穿这样单薄?会冻病的,快回房去。我给母妃请安后,再去看你。”

言庭羲说完,就挣脱静儿的手,快步追赶何轻语。

“六郎,六郎!”静儿见言庭羲头也不回的走了,眸中闪过一抹恨意。

“夫人还是回去等王爷吧!”婢女劝道。静儿再不甘心,也不敢追过去惹太妃不悦,只得狠狠地跺了跺脚,返回了蒹葭院。

何轻语和言庭羲给太妃请了安,陪她闲聊了几句,就回了隰桑院。何轻语解下斗篷,去了暖阁,言庭羲步步紧随。何轻语很是无语,却也没法可想,他是汾阳王,这府里,他想上哪就上哪!

绿穗刚给两人奉上茶,就听到门外回道:“姨奶奶们来给王爷王妃请安了。”

何轻语抬头看了看沙漏,刚刚巳时初,昨天言庭羲让她们来请安的时辰,叹气道:“让她们进来吧!”

七个姬妾走了进来,行礼道:“贱妾给王爷王妃请安。”

“就你们七个?方氏为什么没来?”言庭羲眼底有一丝恼意,这个方素琴,昨日就没看见她,因为要去定国候府,没来得及跟她计较这些,想不到她今儿还不来。

“昨天听说方氏姐姐受了风寒,想必今天还没好全,所以没来。”郑氏年纪最大,入府也最久,除方素琴和静儿各自为政,其他姬妾以她首。

“洪氏,是这样吗?”言庭羲沉声问道。

“回王爷的话,不是的,方氏她不愿给王妃请安,她曾说王妃身份没有她高贵,不配让她请安。”洪俏丽的父亲与方素琴的父亲关系恶劣,她们两人在府中也是针锋相对,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言庭羲冷笑一声,阴沉着脸道:“去把方氏给我叫来。”

何轻语不解,这男人要干什么?几个姬妾抿唇偷笑,王爷这是教训方素琴了。

等了一会,方素琴扶着婢女的手来了,穿着家常衣裳,发髻蓬松,钗环散落,一副刚睡醒的慵懒模样。进门后,娇滴滴地给言庭羲行礼请安,却对何轻语这位王妃视而不见。

“来人!”言庭羲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他问都没问方素琴为何不来上房请安,直接吩咐一声:“把方氏拖出去,掌嘴三十。”

“王爷。”方素琴不服,恨恨地瞪了何轻语一眼,“为什么要掌妾身的嘴?”

“为什么?”言庭羲冷笑,“你不知道?好,掌嘴五十,本王到要看你知道不知道?”

“王爷……”方素琴还要想说什么,可婆子们已把她强行拖了出去,屋外响了起清脆的巴掌声。

何轻语眉尖微蹙,盯了言庭羲一眼,瞧这架势,他是不打算宠妾灭妻,打算为她立威了。

可是有这必要吗?

掌嘴的轻重由行刑的人掌握,隰桑院里全是何轻语的人,恨方素琴不懂规矩,下手自然不惜余力,噼里啪啦一阵猛抽。才打了十几下,方素琴的脸就肿的老高,嘴边渗出了血丝。

方素琴一向认为她与其他姬妾要高贵,而且言庭羲待她也不错,便恃宠而骄不把众姬妾放在眼里,甚至对何轻语这个王妃也多次挑衅,何轻语不是会,被她当成了软弱可欺。昨天其他姬妾在知道言庭羲留宿隰桑院后,都赶过来伺候,方素琴却不肯来,见言庭羲没说什么,索性今儿也不来。等言庭羲派人叫她过来,她故意衣衫不整的前来,想凭借着这副娇娇弱弱的模样,引起言庭羲的爱怜,借此下何轻语的面子,却不曾想到言庭羲二话不说就喊掌嘴,她是又气又痛又伤心,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

“王爷,琴夫人晕过去了。”添香走进来禀报道。

“拿冷水泼醒她,继续打。”言庭羲声音低沉,带着怒意。

言庭羲突然变得如此冷酷无情,七位姬妾心生警觉,偷偷交换眼神,打定主意,给王妃晨昏定省一定准时到,不能成为下一个被掌嘴的人。

何轻语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瞧这阵势,言庭羲是要借机清理内宅,不便多说,抿了抿唇,端起茶杯,喝茶看戏。

五十巴掌打完,方素琴犹如半死之人,被两个婆子架进暖阁。看到方素琴被打得面目全非,花容月貌不复存在的惨状,屋内整齐的响起抽气声。

言庭羲冷冽的目光从七位姬妾身上扫过,“这内宅之事自是归王妃管,可今日方氏无视主母,本王看不过去,才会替王妃教训这个不懂规矩,妄自尊大的贱婢。以后你们谁敢逾越,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贱妾不敢。”七位姬妾胆战心惊地跪了下去,“贱妾一定会好好伺候王爷王妃。”

威慑众姬妾的戏演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何轻语不想再看下去,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等暖阁内的人全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他们两人时,何轻语支着下巴看着言庭羲,低声道:“言庭羲,你不觉得你转变的太快,太刻意了吗?”

“吾已知所过矣,立改之,此乃大丈夫所为。”言庭羲学何轻语,支着下巴回视着她,挑挑眉,露出邪邪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

何轻语眸光微转,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没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皇权,就算是位高权重的汾阳王也一样,所以他用行动来表明他已“痛改前非”。

“明白了,以后在人前我们就假扮恩爱夫妻,晚上为了掩人耳目,你可以住到隰桑院。不过我们互不干涉,你住床,我住暖阁。要是你忍不住,可以去找绣儿和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