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道王妃开了间小学堂,请寒门学子教那些贫困家的孩子读书,这间店铺地方宽敞,后面还有间小院子,方便居住,若做学堂,是非常的合适。”卢五勇分析道。
“地方是不错,很合适,就是租金太贵。”何轻语叹道。
卢五勇失笑,道:“这店铺是府中的,王妃要用,那里还需要付什么租金。”
“一码事归一码事,这店铺租给别人要收租金的,租给我当然也要收。”何轻语认真地道。
卢五勇没想到何轻语会如此“公私分明”,略一沉吟,又想到了说辞,道:“王妃,奴才觉得这店铺空在那里也收不到银子,王妃何不把租金降下来,能收一两银子是一两银子,总比闲置在那里强。”
何轻语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大管家,这店铺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妃这话,奴才不明白。”卢五勇陪笑道。
“既然大管家不明白的话,那我就去问父王去。”说着,何轻语起身要走。
“王妃请留步。”卢五勇拦住何轻语,“奴才说实话就是。”
何轻语坐回原处,似笑非笑地盯着卢五勇。
卢五勇挠头不好意思地道:“王妃,这是太王的意思,太王说王妃帮衬寒门学子,提携那些贫困孩子,既解了学子们燃眉之急,又让那些孩子识字上进,是善举。只是太过招摇,恐引起他人的猜忌。若转为私塾,只说请先生教府中的小厮们识字读书,就可两全其美。”
汾阳王在军中声威崇高,若是再拉拢文人举子,这文武两班皆有汾阳王的人,上位者不猜忌才怪。言世臣不直接说明,如此委婉的指出,是顾忌她的面子。何轻语浅笑道:“还是父王想的周到,是我疏忽了,这件事就交给大管家去办吧。”
“是,王妃。”虽然跟太王预想的有所出入,但总算把事情给办好了,卢五勇高兴地应道。
七月十一日,是张氏四十岁的寿诞,国丧期间,不能大摆宴席,只是在家中摆了几桌。何轻语过府送了份寿礼,用过午膳,就告辞出了徐府。
马车辚辚,穿街过巷,何轻语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何轻语没提防,险些冲了出去,幸好采薇和缃儿反应快,及时扶住了她。
添香气急,撩开着车帘,怒问道:“你是怎么驾车的?差点摔着主子。”
“主子见谅,是有人故意冲出拦着我们的马车。”车夫解释道。
何轻语皱眉,对采薇道:“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采薇下了车,见拦在马车前的是个抹着眼泪,打扮朴素的女子,不悦地问道:“这位姑娘,你为什么冲出来拦住我们的马车?你可知这么做,很危险?不止你会受伤,还会连累坐在车内的人。”
那女子仰面看着采薇,晶莹的泪水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楚楚可怜地道:“请问这位姐姐,车里坐的可是汾阳王妃,奴家忆柳有事求王妃。”
采薇皱眉,“车里面坐的的确是汾阳王妃,只是王妃从没见过你,能帮得了你什么?你若真有事求人,不如到应天府去。”
“奴家不是要告状,奴家知道王妃没见过奴家,但是奴家是知道王妃的。奴家常听王爷说王妃贤良淑德,有容人之量,定不会让奴家的不明不白的跟着王爷的。如今奴家已有三个多月身孕,奴家不忍腹中孩儿,还没出生,就生父不明,请王妃怜惜,准奴家进门。奴家进门后,一定恪守本份,事事以王妃为先,晨昏定省,绝不会恃宠生娇!”忆柳高声道。
采薇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这时才发现忆柳的腹部微微凸起。路上看热闹的行人中有认识忆柳的,道:“她是觅春院的花魁忆柳姑娘。”
听到忆柳的话,何轻语先大惊,而后哑然失笑,这个忆柳编谎话编的太离谱了,男人是绝对不会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一个女人的好话,尤其言庭羲更不会在一个女支女面前说她贤良淑德,有容人之量。可是忆柳虽然说了谎话,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言庭羲的,何轻语不能确定。忆柳怀孕三个月,向前推算,应是在四月受孕,那时她在城外茶山,言庭羲的行踪,她无从得知。大街人多嘴杂,不便细问,还是先将人带回府中再说。
“采薇,既然这位姑娘说怀了王爷的孩子,我不能就这样扔下她不管,你去雇个轿子来,让她随我一起回府。”何轻语平静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忆柳愣了一下,才磕头道:“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采薇狠狠地瞪了忆柳一眼,雇好轿子,让忆柳坐了进去,跟在马车后面,抬到了汾阳王府门口。
何轻语扶着添香的手下了马车,看了眼刚下轿的忆柳,淡淡地道:“你随我去见太妃。”
“是。”忆柳柔顺地应道。
何轻语领着忆柳进了太妃的房,太妃正用小银锤敲核桃吃,见她进来,搁下锤子,笑道:“这大热天的,你不回房歇着,又跑过来做什么?”
“母妃,媳妇有事要跟母妃说。”何轻语垂眸道。
太妃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忆柳,夏裳单薄,忆柳又故意挺起肚子,太妃一眼就看出她身体上的异样,眸光微闪,对有晴道:“你们先下去。”
在屋里服侍的婢女婆子行礼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母妃,她是觅春院的忆柳姑娘,她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她说孩子是王爷的,刚才在半道上拦下媳妇的马车,恳求媳妇让她进门。媳妇难辨真伪,只能将人带进府来,还请母妃定夺。”何轻语如实地诉说事情的经过,不带一点情绪。
太妃愕然,盯着忆柳地肚子,虽然她确信言庭羲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可是不怕一万,是怕万一。太妃沉默片刻,问道:“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羲儿的,那羲儿是什么时候去你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