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朝后去外祖母那儿接你,我也拜见一下外祖母。”言庭羲笑道。
“你有空就过来,太忙就算了,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等拜年时再过去也是一样。”何轻语拢了拢松散的头发,“外祖母不会介意的。”
“没什么可忙的,我们说好了,你在那等我。”言庭羲郑重其事地道。
何轻语笑,嗔怪地斜了他一眼,“知道了,真是啰嗦。”
言庭羲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笑,起身出门自去。
何轻语沐浴更衣,用过早膳去给太妃请安,婆媳闲聊了几句,何轻语出门坐马车往徐府去见徐母。
昨日,何轻语一进城,就遣人到徐府来报了平安,可毕竟没见着人,徐母心一直悬着,这会子见到何轻语安然无恙站在面前,喜极而泣,搂在怀里不肯撒手。
好不容易劝住徐母收泪,众人坐下来闲聊,何轻语把沿路游玩的地方说了一番,听的徐氏姐妹羡慕不已。正说着,徐侦回来了,给徐母行礼,见何轻语在座,笑道:“我猜着你今天必过府来看老祖宗,特意过来见你的。”
何轻语刚要说话,徐倩笑道:“二姐姐怕不是特意过来见语姐姐的,是担心语姐姐忘记把礼物送给你吧!”
“五妹妹,你也真是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拆穿我。”徐侦假装生气,伸手轻拧了徐倩一把。
“哎哟!”徐倩夸张地大叫,躲到李氏身后,苦着小脸向她告状,“大伯母,二姐姐她欺负我!”
众人皆笑了起来,说她恶人先告状。又说笑了一会,秦氏进来说宴席已摆好,请众人入席。徐母左手边坐着何轻语,右手是徐侦,李氏妯娌一席,秦氏、詹氏和徐氏姐妹一席,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用罢午膳,何轻语徐侦等人围在徐母身边说笑,申时正,言庭羲过来了,见两人相处融洽,徐母备感欣慰。晚宴人数更多,更加热闹,说说笑笑到戌时方散。
接下来的几天,何轻语过的十分的忙碌,腊月初三,陪太妃去护国寺还愿。腊月初四,命人给醇王府送了些过年的东西和这一路上买的土特产。腊月初五,去胭脂坊看沈燕如。腊月初六,是六公主的生日,备了份礼,差人送了去。腊月初七,承恩候家的老夫人病逝,换上素服,和太妃拜祭了一回。腊月初八,腊八节,所谓过了腊八就是年了,一早起来吩咐厨房熬腊八粥,给族中各房送去,给太妃请安,回院子和采薇几个腌腊八蒜。到晚间,言氏一族的男人们去祠堂祭祀先祖,用煮好的腊八粥敬门神、敬灶神仓神、敬土神……
因国丧,府中养的戏班子解散了,没戏可听,坐着嗑瓜子,闲聊了几句,就各回各房,洗洗睡下。
腊月初十,苫尔贴兄妹到府做客,苫尔贴由言庭羲招呼,杨贽、郑衍、谢柘和李景明做陪。何轻语就把徐伈、徐倩以及族中四五个与蒲莎年龄差不多的小姐接进府来陪客,吃吃喝喝,下棋玩牌,闹了一天,到黄昏时方散,宾主俱欢。
腊月十六,立春。何轻语托病未参加宫里举办的迎春祭祀,回来这么久,天顺帝和太妃没来找她麻烦,她已觉万幸,所以没必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引起他们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彼此假装没事发生。
腊月二十日,处理好王府俗务,打点上上下下过年的新衣,何轻语和言庭羲抽空去趟何家老宅,安抚府中的上下人等,顺便跟各大掌柜、庄头吃饭,开表彰大会,发发红包。
腊月二十二日,苫尔贴和蒲莎起程回女真,何轻语前去相送,见蒲莎双眼略有些红肿,关心地问道:“昨夜没睡好?”
“王妃姐姐,谢谢你!”蒲莎上前搂着何轻语,真诚地向她道谢。
何轻语愣了一下,伸手抱着她,笑道:“为朋友送别,理所应当,不用谢。”
“姐姐,我不是为这个谢你,而是谢谢你跟呼延说书生未婚妻的故事。”
何轻语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你都知道了。”
“呼延昨天来找过我,他承认一开始是因为我长的象他的小师妹,才接近我的。可到后来发现我和他小师妹是不同的,他现在喜欢的是我,不是我这张脸。他说都是你用那个故事点醒了他,让他知道珍惜眼前人。”蒲莎看了眼在跟苫尔贴说话的呼延寒衣,羞涩地抿唇浅笑,“姐姐,谢谢你,以后你就是我蒲莎的亲姐姐。”
何轻语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勉强,“然后呢?”
“他已经跟大汉皇帝请旨,明年三月,他会去女真迎娶我。”蒲莎一脸幸福,脸上有好看的红晕,“我大皇兄已经答应说服我父王。”
这个结果不在何轻语意料之中,怔了怔,道:“恭喜你。”
“谢谢姐姐。”蒲莎眉眼弯弯,“等我嫁到大汉来,姐姐要教我泡茶。”
“好。”何轻语应道。
“蒲莎。”苫尔贴扬声喊道。
“姐姐,我要走了,再见。”蒲莎蹦蹦跳跳地上了马车,撩开窗帘冲何轻语挥手。
何轻语举起手,轻轻地挥动。
言庭羲要送苫尔贴兄妹出城,吩咐护卫送何轻语回府,翻身上了马,随队而行。
“汾阳王妃!”何轻语扶着绮儿的手上马车,呼延寒衣在身后喊道。
何轻语回头看着他,“院判大人,有什么事吗?”
呼延寒衣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问道:“我没有自欺欺人,王妃又如何?”
“人的内心谁都猜不透,你是不是真的那样想,谁又知道。”何轻语不屑地笑道。
“我记的王妃曾说过事实胜于雄辩,这句话真是深得我意。”呼延寒衣长笑一声,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何轻语哂笑,这人真是莫明其妙。
腊月二十三,新帝登基第一年,依例封印,在宫中设宴,宴请皇亲国戚和二品以上的朝臣及家眷,何轻语依旧托病没有出席,虽然这方法很消极,可是也想不出别的好法子,只好能避则避,让这件事随着时间慢慢的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