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便点了点头,道:“不妨事,王妃只是没用早膳,又有些劳累才会晕倒,以后多休息,多吃东西,一会我再开几付安胎药给王妃喝,就没事了。”
“安胎药?”太妃愣了一下,“张太医,你是说我家儿媳她怀孕了?”
“是的,虽然时日尚浅,不过这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是滑脉,是喜脉。下官恭喜太妃,恭喜王妃。”张太医笑道。
太妃喜形于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言家有后了。”
采薇几个欣喜若狂。
秦嬷嬷几个老妈妈喜极而泣。
太妃一边让人送张太医去开药方,封双倍的红封儿给他,一边命人在府中张灯结彩,又去佛堂给观音菩萨上了炷香。
言世臣知道要当祖父了,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遣人去给徐家报喜。
徐母得知何轻语有了身孕,乐得合不拢嘴,“快快快,快去备车,我要去看语儿。”
李氏等人也是欢喜,备上车,跟着徐母一起进了汾阳王府。太妃守在何轻语床边,听到徐母她们来,笑着迎了出去,乐呵呵的说话,互道恭喜。
“太妃,老太太,王妃醒了。”子衿走出来禀报道。
众人急忙走了进去。
何轻语见太妃过来了,想要起身,太妃快走了两步,上前阻止她,“好孩子,不用这么多的礼,快躺下!躺下!”
何轻语只得告罪靠在床边,又见徐母和三位舅母都过来了,一愣,“外祖母,舅母你们怎么过来了?”
徐母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知道你有了身孕,我们是特意过来看你的。”
“身孕?”何轻语不敢相信地看着徐母。
“语儿,你现在是有了身孕的人,以后起卧坐行都要多注意。”徐母絮絮叨叨地说着要她注意的事项。
何轻语如同在做梦,前几天她还在担心她是不是怀不上孩子,想不到今天就传来了喜讯。
汾阳王妃有了身孕一事,很快传的各府皆知,接下来的几天,来汾阳王府送礼的人是络绎不绝,有真心替他们高兴来恭贺的,也有趁机来奉承来巴结的。除了相交甚深的几家,其他人是见不到正主的,全都是由太妃出面应酬。
何轻语窝在房里好好的休息了三天,养足了精神,这天处理好府中的内务,说要做几件轻便点的衣裳穿,让卢五勇家的开府里的大布库,她要亲自去找布料。
卢五勇家的能当上内管家,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知道事发,不等何轻语审,就双膝落地,跪在了何轻语面前,磕头求饶:“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主子饶了奴婢这一回。”
何轻语接过采薇递来的热牛奶,吹了吹热气,浅啜一口,柳眉微蹙,她不喜欢喝牛奶,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喜欢也得喝,将那杯牛奶喝完,问道:“你什么时候犯了错,我怎么不知道?”
“奴婢偷拿了布库里的布。”卢五勇家的老实交待。
站在一旁卢五勇脸色巨变,两腿发软,也跪了下去,磕头道:“王妃,奴才对这贱人所做之事,全不知情,还请王妃明鉴。”
何轻语看卢五勇神色,象是真不知情,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如果卢五勇不是在做戏,卢五勇家的瞒着丈夫做这么大件事,真可称的上是胆大妄为,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搁在桌上,道:“拿几匹布做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放在库里也没用。”
“奴婢不止拿了几匹,奴婢拿几百匹。”卢五勇家的趴在地上,全身发抖,主子做衣裳的布料不是从主子的小库房里拿,就是去外面买时新的,大库房里的布按季买进来,除了给府中的小厮护卫做衣物鞋袜,就很少动用,她一开始还只是偷偷拿几匹去换,见太妃和何轻语都没察觉,胆子就越来越大,布库里的几百匹布料几乎让她全部拿出去换了。
卢五勇怒目而视,要不是顾忌在主子面前,他真要一脚踹过去,踢死这个混帐女人。
何轻语眸光一闪,笑道:“如今王府就四个主子,穿不了几件衣服,用不了几匹布,库里那么多布料,与其放在那里给沤坏了,不如让你拿回去给你家里那十几个人做衣服,也算的上是物尽其用,是件好事,何罪之有,我还要感谢你呢!”
“奴婢不是拿回去给家里人做衣服,奴婢……奴婢……奴婢是把布料拿出去跟人换差的布料,用差的布料给府里的人做衣服,换来的银两奴婢和针线房、库房的人平分了。”卢五勇家的头磕在地板上咚咚做响,额头上一片血红,“奴婢知道错了,求王妃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愿意把所分的银两全部交回。”
“拿府中的布料去换钱,这主意不错,是个生财之道。”何轻语并不生气动怒,浅笑盈盈,“你这笔生意一共赚了多少银子?”
“奴婢……”数额太大,卢五勇家的不敢说出口。卢五勇已面如死灰,这下不止卢家几辈人的脸面全被葬送,只怕还要去应天府大牢呆着。
“你前前后后一共换出去两百五十八匹布,共得银子四千三百二十六两。”何轻语将一本帐丢到她面前,“你看看这数可有错?”
“王妃,奴婢知道错了,求王妃看在奴婢伺候了主子们一辈子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卢五勇家的额头已经磕出血来了。
何轻语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可是若是今天饶了她,往后这人就难管了,硬着心肠,别开脸,道:“你不用再磕头了,从今日起,革了你内管家一职。等你把所分的银子悉数交到帐房后,就马上离开王府,从今往后,不许你再踏进王府半步。”
这已是轻饶。
处理完卢五勇家的,再把库房和针线房里的人一并处理。何轻语这才回隰桑院休息,太妃从有晴口中知道事情原委,笑了笑,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