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相公,是妾身的本分,妾身不辛苦。”刘氏亲手将醒酒汤送到谢柘面前。
“谢谢。”谢柘接过碗,皱着眉将汤饮尽。
新婚燕尔,谢柘陪刘氏去敬了茶,就去了书房。成亲三天,刘氏回门。谢柘把刘氏扶上马车,他翻身上马。隔着帘子,刘氏看着骑在马上的谢柘,眸色微沉,成亲三天,他待她彬彬有礼,留在房里,却没有碰她,是她做错了什么,让他不愿接近她?
一个月后,两人还没圆房。刘氏暗自垂泪,谢朱氏忧心不已。这一日,谢柘又宿在书房,谢朱氏看不下去了,到书房去找他,“柘儿,你说你不娶亲,我没勉强你,对不对?”
“对。”
“娶亲是你自己说的,对不对?”
“对。”
“那你为什么要冷落她?她究竟有哪些地方让你不满意?”
“她很好。”
“那为什么不圆房?”
谢柘闭上眼睛,良久,再睁开,“娘,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多久?”
“娘!您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谢朱氏一拍桌子。
“娘!”谢柘痛苦地皱紧双眉。
看着儿子痛苦,谢朱氏心疼,放软声音,道:“柘儿,我知道你喜欢语儿,你第一次见语儿,语儿才满月,你就说要娶她。小时候,只要你见着她,就抱着她不撒手,在她脸上不知道抹了多少口水。娘知道语儿是个好姑娘,娘也很喜欢,也很想让她当我的儿媳妇。可是柘儿,语儿她已经嫁人生子,你也娶妻了,不能对不起人家呀!”
“我知道。”谢柘抱着头,“娘,求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克服的。”
“好,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谢朱氏叹了口气,起身在谢柘的肩上拍了拍,“柘儿,不要让娘失望。”
“谢谢娘。”谢柘神色黯然。
一个月后,谢柘走进了刘氏的房里。
天顺五年九月初九,秋高气爽,李景明在家中菊花园里设宴款待应邀前来共度重阳佳节的亲朋好友。
受邀前来的不仅有言庭羲一家三口,还有郑衍夫妻、陈煀及妻儿、袁弼及妻儿,呼延寒衣和最爱热闹的蒲莎公主,就连谢柘一家四口也来了,刘氏在天顺四年十月十二日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杨贽是独自一人赴宴,他的嫡妻俞氏有了八个月身孕,不方便同行。
众人聚在一起免不了推推杯换盏,喝的醉醺醺的李景明睁着一双醉眼,笑嘻嘻地旧事重提,“言老六,我女儿,你也看到了,模样周正,你要不要做儿媳妇?要,就要早些定下来,否则,我许了他人,你可别追悔莫及!”
“要不要,你问他。”言庭羲指着在一旁和袁洵陈理玩耍的言鸿彰,懒懒地道。
“好!我就去问问这些小子。”李景明从奶娘怀里把两岁的女儿抱过来,走到快三岁的言鸿彰,四岁的袁洵和五岁的陈理面前,“三位小世子,来,来,来……你们觉得叔父家的这个小妹妹漂不漂亮?”
“漂亮!”三个小男孩站在李景明面前,上下打量那个叫李薇薇的小姑娘一下,很给面子地道。
李景明心花怒放,接着诱骗他们,“这么美的妹妹,你们想不想要她做媳妇儿呀?”
三个小男孩互相看了看,很在礼貌地问道:“叔父,媳妇儿是什么?”
“媳妇儿就是陪你们玩的人,她还可以给你做好吃的给你吃,会缝好看的衣裳给你们穿,懂不懂?”李景明简单扼要地解释道。
三个小男孩又互相看了一眼,点头道:“懂了。”
能让三个小家伙弄明白何为媳妇儿,李景明觉得很有成就感,笑得合不拢嘴,循循善诱:“那想不想要她做媳妇儿?”
三个小男孩再次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母妃说,不能乱要人家的东西!”
三家在育儿方面出奇的一致,这让李景明的笑容僵在脸上了,不甘心地道:“叔父的女儿是小美人儿,不是东西……”
三个小男孩见李景明变了脸色,很有默契地转身跑开,懒得搭理这个莫明其妙想要拐骗他们的坏叔父。
“哎哎哎……我的话……”李景明急声喊道。
“别叫了,连三四岁的小娃娃都拐不上手,你还有脸叫!快回来喝你的酒吧!”六公主又好气又好笑地道。
连三四岁的小娃娃都拐不上手,李驸马是没什么面子,抱着女儿,讪笑地转回酒席上。何轻语掩唇偷笑,这下他总该死心了吧!
吃饱喝足,第一轮宴席散了,男人们留在房间里一起谈天说地,等待下一轮宴席开始。女眷们则随六公主去花园赏花品茗,闲坐聊天。
“人家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这里南山是见不着,假山倒是有一座。”六公主抱怨道。
“怎么?公主又想去别院了,还等十二月再去吧,那时候腊梅花开,景致才好呢!到时候煮酒赏花也是一番雅事。”何轻语边往嘴里塞桔瓣,边笑道。
“我不是想去别院,我是天天对着这些,看得烦死了。”六公主一脸嫌弃撇嘴道。
“你就去四季馆住几日,那里可好玩了。不但景致好,还可以打牌、下棋、投壶、看斗鸡、看角觝。我在那里住了半个月,要不是我家相公非要我回家,我才不想回去呢!”蒲莎大力推荐四季馆。
“四季馆的东西也很好吃,全国各地的小吃都有,我没怀孩子之前,常去吃,现在害喜的厉害,就没得吃了。”徐倩刚有了三个月的身子,害喜得厉害,吃什么都吐,叹了口气,看着同样挺着三个月肚子,却轻松得象没事人样的何轻语,羡慕不已,“语姐姐,为什么你就一点事都没有?”
“谁说我一点事都没有?我老觉得饿,什么东西都想吃。”何轻语拈起小碟子中一颗酸梅,放入口中,微微眯了眯眼,酸梅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人家说酸子辣女,汾阳王妃,你这个一定又是个儿子。”六公主很有经验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