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心下为难,珠泪未干,玉蕤急急从外头走进来,附到婉兮耳边道:“主子,那拉氏来了!”
玉蕤之前陪舒妃和碧海在茶房煎药,便先得了消息。
婉兮心下一震,急忙转头望窗外,问:“舒妃呢?”
玉蕤忙道:“舒主子和碧海、蓝桥还在茶房。奴才备了茶水和饽饽,舒主子好像很喜欢。”
婉兮蹙眉,忙转过去扶住九福晋:“皇贵妃脾气直,我怕她说话冲撞了你,你现在身子不适宜情绪激动,依我看你便别见她了,跟玉蕤去避一避。”
兰佩面上倒沉静下来:“她如今是摄六宫事皇贵妃,母仪天下,奴才是外命妇,进宫即便不特地去她面前请安,也没有撞见了还要躲开的。这是违反规矩的,也为九爷带麻烦。”
兰佩望住婉兮:“令主子别担心,我谅她也不敢对我怎样。总归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就是。”
话还没说完,那拉氏已经脚步匆匆走了进来。立在门口便是冷笑:“听闻九福晋还是这样急巴巴地进宫来了。我还以为九福晋该在翊坤宫呢,我亲自到了翊坤宫去瞧,却没想到翊坤宫里空无一人,竟然都聚到这永寿宫里来了!”
“我就不明白了,舒妃那么急着叫九福晋进宫,究竟是舒妃自己想妹子,还是这背后其实令妃在捣鬼呢?”
婉兮皱眉,却也只得扶着兰佩上前行礼。
兰佩更因为是外命妇,要行六肃三跪三拜的大礼。婉兮小心扶着兰佩,生怕她摔着了。
那拉氏高高立着,等着婉兮和兰佩将大礼行完,这才满意地抿了抿唇角:“看九福晋的面色,不大好啊。九福晋是怎么了,病了么?”
兰佩轻咬嘴唇,还是不愿意告诉那拉氏她有喜的事儿,便只淡淡道:“奴才多谢皇贵妃关怀。奴才没事,也许只是这几天府中私事劳累了些。”
那拉氏由塔娜和德格两个女子扶着,到正座坐好,一副反客为主的模样。
“既然身子不舒服,又何必要这样巴巴儿地急着进宫来?不过再过几天就是皇太后的圣寿,你到时候一起进宫来,难道不是两全其美么?我就不明白了,令妃为何非要在此事上从中作梗,与本宫做对?”
婉兮蹙眉,不得不蹲礼下去。
那拉氏盯着婉兮,寒声地笑:“我知道你有佐理内政之权,可是你顶撞我没什么,你没看见九福晋一张脸白成什么样儿了么?”
“令妃,这会子我也想明白了,不是舒妃要九福晋进宫,是你急着让九福晋进宫!你明知道我不准舒妃所求,你还用了你的印,你不是体谅舒妃,你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利!”
“令妃,你再佐理六宫,你也终究是个妃位。你用过印的,本宫一样还有权力过问。今儿既然人都赶上了,那你便与本宫说说,你急着叫九福晋进宫来,甚至不惜顶撞本宫,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婉兮深吸一口气,今儿这事儿本来是因为她自己而起,她便怎么都不能将舒妃和九福晋姐妹两个牵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