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儿去安排了。
婉兮有些疲惫,垂下头,用指尖儿撑住额角。
玉蕤忙上前来替婉兮揉着,“主子这些日子劳累了。”
婉兮轻叹一声,“身子劳累倒还没什么,只是觉着劳神,便一时半刻养不回来。”
玉蕤便拣好听的说,“可不是嘛,皇太后万寿这么大的事儿,皇上却都交给主子来办。这样大的阵仗,别说内廷主位了,便是礼部和内务府的官员们,谁又能经历过几回呢?”
婉兮轻叹一声,“也是赶得巧了,皇后有了身子,嘉贵妃也有了身子。纯贵妃又万事都往外推,这便轮到妃位,自是我该出头。”
玉蕤便轻笑,“主子又谦虚,倒委屈了皇上一片心意。依奴才看,皇上就是有意将这些事儿都交给主子来办。也即是说,唯有主子来办,皇上在前朝才能放心。”
婉兮脸红,伸手拍了玉蕤一下子,“你倒是越来越习惯在我面前,替皇上说好话!忘了九月那会子,你比我哭得都伤心了?”
玉蕤的脸腾地红了,“……都是奴才眼皮子浅,没看懂皇上的用心。还是主子心眼宁静,不急不慌。”
两人说笑了一会子,婉兮收敛了笑容,垂首轻轻道,“她们挪宫,谁跟着走、谁不跟着走,旁人倒也罢了,我倒是想着她们各自宫里的那位贵人。”
玉蕤便也严肃下来,“是啊,翊坤宫里原本住着那贵人,承乾宫里住着林贵人。林贵人是主子安在皇后身边的一个钉子,皇后若挪去翊坤宫,却不带着林贵人过去,那主子倒是少了一个助力。”
“况且翊坤宫的那贵人,本就有些隐患,这若是皇后挪过去,那贵人在皇后面前又管不住了嘴,那便糟了。”
婉兮垂下头来,“从前宫里挪宫的时候儿,这些随住的嫔妃是否跟着一起挪动?”
玉蕤想了想,“从内务府的记档来看,有跟着走的,也有不跟着走的。这个倒是没有一定之规。”
承乾宫,东西已是归置得差不多了,这日忽然是大总管胡世杰带了敬事房的太监走进来。
本是晴天明日的,这胡世杰一进来,便如同带进来一股子阴风,便连阳光的热度都被削弱了下去。
胡世杰这一进来,整个承乾宫里便是鸦雀无声。
都知道,定然有事儿了。
而且,便是好事儿。
胡世杰进殿给那拉氏请安。那拉氏瞟着胡世杰,“你素日到我宫里来得倒少。今儿怎么来了?”
胡世杰跪奏道,“奴才奉了皇上口谕,有事要带主子娘娘宫里的太监,到内务府慎刑司问话。”
那拉氏心下这便咯噔一声,“你要拿谁?又出了什么事?”
胡世杰淡淡抬眸迎住那拉氏的眼睛,“奴才要拿的人,是主子娘娘宫里的首领太监赵国宝。要问的事,是钟粹宫女子凝芸自缢之事。”
那拉氏先是一怔,后心下又是一松。
幸好不是问银子的事。
只要不是问银子的事,那其余的事,她便都可不当回事。
她便一声冷笑,“钟粹宫女子自缢,又干赵国宝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