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沉默不语,但他的神情很镇定,是真的很镇定,看得出来并不是装的。或许他并不觉得我这个“小毛孩子”能把他怎么样?
不少人都纷纷围了过来,都是场子里的员工,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老板……”其中一个穿着制服的侍应说道:“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的,远哥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旁边另一个人也劝我:“是啊老板,就算出错了,远哥一定是不小心的,你就放过他这一次吧。”
我斜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说:“如果不是我昨天才签过你们的薪水条,或许我会认为你们老板不是我,而是张远。”
“……”几个人顿时就不说话了。
我又看了一眼张远,这家伙依旧低着头,表情十分淡然。“跟我过来。”我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去。张远和场子内的七八个侍应,也都跟着我后面走。
我朝着那些正在擂台下面练拳的黑拳手们走去,那些拳手见我走来,都停下了动作,然后狐疑的看着我。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我没有看他,只是盯着那个擂台。
张远依旧保持沉默。
“唉。”我轻轻摸了摸鼻子,又摇了摇头。
突然,我的眼神瞬间变得格外凌厉,猛地转过身,一句话没说,直接轰出一记直拳重重揍在张远的胸膛上。
“砰”的一声闷响,张远的身子飞了出去。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竟然会被我一拳打飞出去!
他摔倒在地,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的跪在地上,头上流着冷汗,后面那七八个兄弟微微一愕,却没人敢说话。
“嘶……”我咬着牙关,刚刚那一拳,也让我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
出院之前医生还特别叮嘱过我,短时间内不允许再打架和剧烈运动。但我今天没办法,我必须要给这个家伙一点教训,否则以后手下的这群牛鬼蛇神就要没完没了、变本加厉了。
我缓缓的走到张远面前,低头望着他:“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老板,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张远咬着牙说道,似乎是准备硬抗到底了。
我笑了:“很好。”然后我回过头,望着上面的看台,喃喃的说:“这个时间点,一个观众都没有呢……”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当观众。”
众人都愣了一下,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喂。”我看向那些黑拳手,道:“你们,听得懂我说的话吧?”
那些黑人白人拳手全都点了点头,看来他们为了要在这里效力,还特别学习了一些中文。
“很好。”我说着,指着地上的张远,道:“随便来一个人,和他打一场。”
张远的脸色瞬间变了,瞳孔猛然放大。
“赢了他,我给你们平时三倍的钱。”我淡淡的说道。
那些员工们也都惊了:“老板,你……”
“谁要是敢替他说话。”我冷冷的瞪着那些侍应:“就上去陪他一块打!”
这么一说,他们顿时全都没声儿了,一个个把嘴巴闭得死死的。
“你还在等什么?”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张远:“上擂台吧。”
张远没有动,身子微微打起了哆嗦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需要我找人帮你抬上去么?”我的声音愈渐冰冷了起来。
“……不用。”张远深吸了口气,然后终于站起来,朝擂台走去。
我又看向那些拳手:“你们谁上场?”
那些拳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个黄种人壮汉举起了手:“我来。”
我点点头,黄种人汉子和张远走上了拳台,我看见那个黄种人汉子头上绑着一个带红点的头带,难道这家伙是一个日本人?
那些员工侍应面面相觑,他们应该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主管竟然被老板扔到台上去打黑拳了。我悠然的走到内场坐席上,翘起了二郎腿:“开始吧。”
“喝!”那日本人汉子发出一声暴喝,随即左脚在前,又脚在后,摆好了架势。
张远被他这么一喊,腿肚子明显猛打了一个哆嗦,差点没直接跪下来。但最终还是强撑着,他作为这里的主管,若是还没打就被直接吓趴下了未免也太没面子了。
但光是能站稳也是没用的。日本汉子吼了一声,朝着张远猛奔了过去。张远瞪大了眼睛,他强行压抑着身心的恐惧,摆出拳头想要和这个拳手博一搏。
其实张远的个子很高,身上明显也有不少肌肉,如果要论打架能力肯定是一点都不会差的。但这时的他已经完全被吓蒙了,站都站不稳,哪里还能打架?那日本汉子冲过来朝他脸上一记摆拳,直接就把张远给揍趴下了。
张远嘴里的一颗后槽牙飞了出来,“嗷”的一声惨叫之后摔了个四仰八叉。
我抱着双臂,摇头闭上了眼睛。
真是一点看头都没有啊……
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张远的腿抖得厉害,这次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日本拳手直接扑过去对着他一顿暴揍,张远只好用胳膊手臂护住自己的头和致命部位。
但职业黑拳手哪里是开玩笑的?他们可不像那些街头打群架的小混混!
日本拳手猛力一脚踢出,张远整个身子像是球一样滚了出去。那日本人可真是没有心慈手软,直接抬起脚重重踩在他的肋骨上,张远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立马就在地上打起滚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我听到旁边有人吞了一口唾沫的声音,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在擂台上狼狈打滚的张远。
日本拳手像是在踹一条狗一样的踹着他,一脚一脚,每一脚都力道十足,张远在地上滚着,毫无还手之力,那闷响声足以能感受到那脚力有多么沉重。
我睁开了眼睛,看着擂台上,估摸着差不多了,于是站了起来:“行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