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与太子都没见过几面,不喜欢她也是正常的……她而今不需要太子的喜欢了,她更想与太子合作,将来太子登基,她要做功臣!
苏倾娥冷静地道:“我知道如今太子瞧不上我,无妨,我只求太子能得偿所愿。太子也知晓陛下的手段如何可怕……”
她顿了顿,道:“晋朔帝多疑,从不立危墙之下。可上辈子到了后头,不知为何他每年都要去三个地方,且只带一个孟胜,三两个亲卫。每年去后回来,众臣都觉得,晋朔帝瞧上去更淡漠了些,也更衰老了一些。好像不日便要脱离与凡尘俗世的羁绊……”
“太子将来若要登基,只有一条路可走。”苏倾娥冷静地分析道。
她觉得自己愈加的聪明了。
“那便是弑君。”
“若要弑君,毒药轻易中不了招,刺杀又有万千士兵护佑。晋朔帝如今又正当壮年……”
“太子只有这三个地方可去。”
太子这才终于拿正眼瞧了她。
“说。”他道。
“临萍、清水、九江。”苏倾娥道。
另一厢。
钟念月是被人从梦中唤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道:“可是洛娘回来了?”
“是我。”洛娘轻声道。
钟念月缓缓坐起身来,道:“昨个儿怎么去了那么久?大皇子如何了?孟公公说他突发了急症。太医看瞧好了?”
洛娘难得结巴了一下,她道:“好、好是好了,只是不是太医瞧好的。”
她道:“姑娘年纪小,莫要听了……”话说到这里,却是自个儿又一顿,愣愣改口道:“姑娘年纪倒也不小了,都要大婚了。”
钟念月隐约听出了点意思。她惊讶地瞧了瞧洛娘,这才发觉到了哪里不大对劲。
洛娘身上穿的不是昨日的衣裳。
今个儿的多少有些不大合身,像是权宜之下穿上身的。不过瞧着新倒是新的。
钟念月咬了咬唇,沉声道:“洛娘,你脖子上有红痕。”
洛娘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脖颈。
钟念月瞧了瞧,她并无委屈之色,悬着的心才往下松了松。
此时香桃忍不住进了门,小声道:“姑娘,孟公公还在外头呢,还有,还有大皇子……大皇子来咱们府上作什么?”
钟念月皱眉道:“来挨打的罢。”
她是真没想到太子那酒里还是掺了药。
太子倒也真敢自己往下喝。
钟念月心有不快,骂了太子三百遍。
她揉了揉额角,站起身。还不等她开口呢,洛娘便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道:“姑娘做什么去?要为我出气吗?这算得什么大事。我本就不算什么良家女子……”
钟念月摇摇头道:“人的贵重,又哪里是靠这个评判呢?”
洛娘笑道:“是,我知我在姑娘心中是贵重的,但别人不会这样想的。”
钟念月琢磨了一下大皇子还敢跟来府上这么件事,要么是孟公公压着来的,要么是自个儿来的。若是自个儿来的……
钟念月道:“洛娘怎么又知,自己在别人心中不贵重呢?”
洛娘怔了下,摇了摇头,不提这句话,只转声道:“我方才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姑娘确实不必为我出气。何况大皇子算是我睡过的男人里头,最厉害的那一个了。”
钟念月耳根一红:“……”
等等。
这是我能听的吗?
香桃也在一旁听傻了。
呆呆的,半晌嘴都张不开。
洛娘说到此处,也觉得失言,忙道:“这些腌H话怎么好说给姑娘听。”
钟念月愣愣地摇了下头道:“哪里是呢?食色-性也。本是人之常态,又非是什么下-流之事。”
没见过这等世面的香桃动了动唇,面颊微红地挤出来一句道:“洛娘真厉害。”
洛娘听得忍不住笑了:“我哪里厉害了?”
还未有人这样说过她呢。
香桃素来是个直脾性。
原先钟念月说太子不好,她便能跟着钟念月一块儿数落太子的不好,半点也不怕太子。
而今她便也直当地道:“洛娘睡了不少男人,而今还把大皇子也睡了。那不是厉害么?我瞧大皇子也是不错的。”她道:“咱们姑娘原先还要养九十九个面首呢,只是后头全没了……”
洛娘哭笑不得。
哪有人将这说成是厉害的?
她从前只觉得种种都是不堪,尤其走在钟家姑娘身旁,还觉着自己像是污着她了。
只是今日再想起来往日的念头,什么愁苦,都烟消云散了。
这时香桃扭头问钟念月:“姑娘,若大皇子要娶她怎么办呢?”
洛娘当先摇了头:“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呢?若是一顶轿子抬去做个侍妾,都是有头脸的人物了。可我不想这样的,我觉得还是伺候姑娘好。”
香桃巴巴地道:“你会的东西那样多,自打你来了,我同书容能做的事都少了。姑娘以后只一心喜欢你怎么办?”
钟念月敲了下香桃的脑袋:“说这么多胡话。下次可莫要提九十九个面首了……”哪天让武安卫听见了,再报给晋朔帝听,还得我去哄呢。钟念月心道。
这账若是积得多了,等到大婚后……
钟念月脑子里便蓦地冒出了曾经看过的桥段。
我觉得这不大好。
钟念月面红耳赤地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