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心放肚里,始乱终弃的男人,我不稀罕!白送我也不会再要!”说完,她刻意挺直腰背,故作潇洒地转身,离去。
人世间仿佛真的有轮回,一出生就注定了宿命。
他父亲当年抛弃了她母亲,而他,现在又抛弃了她。
呵……
父与子,母与女,命运果然出奇的相似。
宴会厅内,金碧辉煌,笑语晏晏,斛筹交错。
身着礼服的男子长久地立在原地,明明听筒里早已没了声音,他却依旧维持着听电话的姿势,眼眶慢慢变红,有泪水的光影在闪烁。
“始乱终弃的男人,我不稀罕!白送我也不会再要!”
这句饱含着痛恨的诀别,一声声,一遍遍,魔音似的回响在耳畔。
直到,两行清泪从他俊美痛苦的脸上滑落……
视线朦胧了,脑子含糊了,就仿佛身体和灵魂彻底地分离,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于哪里,要到何方。
更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他只是机械如木偶般听从着别人的指挥和摆布。
这一切,不是他经过痛苦挣扎最终的决定吗?
父亲可以高枕无忧了,母亲可以喜笑颜开了,而他也终于可以甩掉头上那顶大大的绿帽了,多么的皆大欢喜!
可他为什么还会如此的痛呢?
……
回去的路上,小洁一直沉默不语。
唐雯卉猜她刚才肯定在谢婉琳那里受了不少委屈,加之这种既定的事实,不免忧心:“圣洁,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会憋坏自己的。”
小洁半垂着眸,缓缓勾起唇角:“我发誓,我不会再为他流一滴眼泪!”为显示自己的坚强,她说完,又将唇角的弧度放大一些。
“对,为那样的男人流泪,不值得!”唐雯卉配合着她的情绪说,沉吟一瞬,问,“圣洁,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先离开这里。”
这个世界如此的冰冷,冰冷的让她不敢再停留片刻,她像失却方向的候鸟一样,即将冻死在这个冰冷的季节里。
离开这里,是她目前最想做的事情,一天,甚至一分钟都不愿停留。
“想好要去哪了了吗?”
“还没想好,走到哪是哪吧!”
“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多让人向往啊,我陪你去。”
“不是去旅行,我是找安家的地方。”
“那我也陪你一起。”
“谢谢你雯卉!”一股浓浓的感激在心底荡漾,小洁的眼眶红了,“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你知道的,我喜欢清静,想一个人走。”
“那等你安定住了,一定告诉我。”素来知道她是个内心要强的女孩,唐雯卉没再坚持。
“好。”
这一夜,注定无眠。
睡不着,干脆起来收拾东西,属于她的衣物并不多,一会儿工夫就收拾完了,能带走的都装进了一个大皮箱里。
不能带走的,她又不想留下,能撕的撕,能烧的烧,能毁的毁,一番折腾下来,整个房间竟被她弄得面目全非。
她只保留了这屋子里原本的东西,只要是后来由她添置的,全部被毁,连那张摆在床头的合影,也被她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