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从来不参加别人的婚礼,就是怕自己会触景伤情,当曾经认为的纯洁爱情掺杂进太多污秽杂质,曾经的执著都幻化成一场虚无,曾经的海誓山盟也演变成了权谋算计,他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他相信的了。
但今天是秦羿川的婚礼,他不得不来。
身旁的华清扬似乎觉出了他情绪的异样,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下他,挤眉弄眼道:“喂!是不是眼气了?”
“会不会说话呀!”吴圣言嗔他一眼,“兄弟结婚我高兴还来不及,我眼气什么!”
“你别嘴硬不承认。”华清扬笑着把自己的手机举到他面前,手机是自拍模式,屏幕上映出吴圣言无比清晰的一张俊脸,“喏,好好看看你这副表情吧!”
吴圣言瞅了眼手机屏上的自己,就厌烦地把手机拨开:“我这副表情怎么了?正常啊!”
华清扬揶揄道:“瞧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跟没人要的流浪狗似的,可怜啊!”
“不会用比喻就别用,你才是没人要的流浪狗呢!”吴圣言有些气恼。
华清扬顾盼了下左右,压低声音道:“哎,说正经的,秦总家那位当初可是说人都死了的,结果还不是死而复生回来了,一回来还带回来个儿子,要论波折啊,人家经历的可比你大多了,这不现在也终于皆大欢喜了。你说你跟你妹当初多大点事,这都这么多年了,你还那么想不开?”
说也奇怪,当年吴圣言正经历着伤痛时,秦羿川也经历了一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伤痛。
听说秦羿川的老婆“葬身清淩江”了,从此承受的是丧妻之痛。
过去的五年里,吴圣言和秦羿川便成了标准的难兄难弟,一个痛失爱妻,一个痛失女友,均又恢复成了光棍汉。
不过,两人相当默契,相约出去喝酒,从来不提女人,只默默的喝酒,偶尔有工作方面的交谈。
这些年下来,吴圣言居然感觉他跟秦羿川俨然已成为对方的精神支柱。
观望着眼前庄严盛大的婚礼,他心里除了有酸酸涩涩的羡慕嫉妒,还有种被抛弃的失落感。
或许是吴圣言沉默的时间过长了些,华清扬不满地提醒:“嘿!跟你说话呢!”
吴圣言那双略带迷惘的丹凤眼里闪过一道讳莫如深的暗光,跟着皱紧了眉头:“你根本不了解情况!”
“我是不太了解情况。”当年出事的时候,华清扬正在国外做学术交流,的确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不过我知道这些年你没有一天忘记过她,就算你再刻意伪装也没用,既然忘不了,何苦继续难为自己?”
华清扬的话似乎对吴圣言产生了一定作用,他讪讪地说:“或许她早就嫁人了。”
当年她是跟那个男人一起离开的,五年过去,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嫁人了可以让她离婚。”话音刚落,华清扬随即意识到在别人婚礼上说离婚这类词眼太不吉利,于是赶紧压低音量鼓励道,“你记住,只要你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