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过去，当他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太久，久到想起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甚至连梦见他的次数都少得可怜了，她恍然意识到，他们这辈子的缘分，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斩断了。

所以，当蔡嶙屹误会她还在等的时候，她是气恼的。

“没有就好。”蔡嶙屹淡淡地点头，突然转身面对着她，深邃的眸紧紧地锁住她，缓缓问道，“那么，你还要我等多久？”

“蔡教授……”

意识到她又要说拒绝他的话，他武断地抬了下手：“先听我说好不好？”

他又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才接着说：“我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现在最渴望过的生活就是安定，而你也早过了充满幻想的年龄，很多现实问题你是需要面对的。

“先不说我们的感情问题，就单说星月的成长和教育问题，星月需要一个长期陪伴她的父亲，她还需要一个更好的成长和教育环境。

“大人可以因为某种伤痛或是挫折而委屈了自己，但孩子是无辜的，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凭什么也要跟随大人来委屈自己？

“我相信你把她带到这个世上，并不是想让她来陪你一起受委屈的，我说的对吗？”

他所说的的确都是事实，韩洁并不是没有因为这些而犹豫过，甚至挣扎过，但这么多年，她已然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也并不想打破他们之间始终蒙着一层神圣纯洁意味的感情。

所以，拒绝他的好意似乎成了她的一种本能。

“你言重了，我觉得星月的生活比我小时候幸福多了，最起码我没有让她跟着我为衣食担忧过。”为缓和有些沉重的谈话气氛，韩洁故意把语调放得轻松一些。

蔡嶙屹也收起庄重的表情，笑道：“可是时代大不相同了，你如果还让她延续你小时候的生活，那你这个母亲绝对是不称职的。”

“是啊！我觉得我算是个基本称职的母亲吧！”

“其实你明明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的！”蔡嶙屹很快又换回了严肃庄重的表情。

韩洁无言语对了，只好将眼睛移开，假装在看身边的那盆花。

“我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吗？”他再开口，嗓音里竟然掺杂了明显的艰涩，甚至是哽咽，而他深邃的眸中染着挥之不尽的复杂和深情，“你知不知道，在你面前，我尝到了太多的挫败感，甚至常常自我怀疑……”

“蔡教授……”韩洁不忍他继续说下去，她依然垂着眸不敢看他，眼底有过片刻的挣扎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答应你！”

“你说什么？”她的回答过于简洁，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抬起了眼眸，直视着他，郑重而缓慢地说：“我说我答应你！”

“真的？”他还在担心是自己听错了，怕是太过期待而出现的幻觉。

他挑眉反问的样子带着点年轻男孩子憨憨傻傻的味道，韩洁忍不住笑了：“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