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办公室四周的墙壁都是透明玻璃,她在里面的一举一动外面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大概是看到她刚才正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他以为她的工作已经做完,就进来了。
“我要是敲门恐怕就进不来了。”吴圣言却气定神闲地立在她旁边,唇角悬着一抹略带着痞气的笑注视着她。
本就心情烦躁的她听到他的话,再看到他这副表情,顿时有种气结的感觉。
但气又有什么用呢?怒吼几声赶他走?抑或是跟他大吵几句解解气?
他们之间,岂能是怒吼几声或大吵几句就能冰释的?
况且这里是医院,是她工作的场所,她的心理素质还没有强大到做事毋须留有余地的程度。
她咬了咬牙,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状态:“我没有多少时间,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
暂且听听他会说些什么,权当借此调整一下过于凌乱的神思。
“星月是我女儿对吗?”吴圣言也很清楚这里并不是谈话的最佳场所,但一些重要事情却亟待确认,他才会表现得如此迫切。
他的话音刚落,韩洁的身体不自觉颤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住了情绪,不无讥讽地开口:“她什么时候出生的你知道吗?她从小到大,你来看过她一眼吗?你抱过她一下吗?她现在长这么大了,你一来就说她是你女儿,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她虽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但她话里隐含的埋怨已变相告知了他答案。
星月极有可能是他的女儿。
“对不起……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这一刻,吴圣言除了内疚、懊悔、心酸,更多的是欣喜。
韩洁似乎透过他的表情看到了他的内心,她一直都讨厌坐享其成者,更讨厌谁来跟她争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在她的意识里,星月一直是她一个人的,跟任何一个男人都无关。
她用着压抑着的恼怒声音怼他:“不是你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而是你压根就不是她父亲!”
“不可能,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直觉并不是事实。”韩洁冷笑,有几分残忍的味道,“你现在可以去问星月她的父亲是谁,这世上,除了我,最疼她爱她的人又是谁?”
他能听出她的话有几分报复的意思,既然他做了来的决定,就做好了接受一切冷言冷语,甚至恶言恶语的准备,只要能让她把积压在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
“好,我们暂时先不谈星月的问题,来说说我们之间的问题吧!”吴圣言绕开刚才的话题。
“我们之间在五年前就结束了,根本没什么可谈的,”她突然移动转椅,坐回到了电脑前,试图以工作为借口回避谈话,“你走吧,我要工作了。”
“你觉得没有,但我觉得有!”吴圣言却是不肯轻易罢休,灼灼眸光有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凝着坐在电脑前故作忙碌的她,那股气势又渐渐隐退,化作了一汪泛着凄楚和苦涩的清水,他近似卑微地开口,“五年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不信任你,更不该用那种残忍的方式对你,一切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