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心思是细腻的,也是含蓄的,言语的表达也尽量采用委婉的方式,唯恐被人窥见似的。
读了几页后,她突发奇想,既然跟他要说的话不多,不如就给他来念这本日记好了。
结果以后的几天,护工一离开,韩洁就开始给吴圣言念日记,念着脑子会禁不住跟着回忆着,有时候,她还会停下来细细回味一番,或者跟他再唠叨几句。
这么念了几天,病床上的人还是无动于衷,病情也毫无起色,韩洁有些灰心了,按照她之前的说法,一周过去,她也该回去了,因为她给医院请的是一周的假。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蔡嶙屹来了。
她到来的这一周,蔡嶙屹只是在她刚下车时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内容很简短,确定了她已安全抵达,他便结束了通话。
韩洁能感觉出来,他一定生气了,抑或是对她失望了。
现在他突然到来,让韩洁意外的同时,也有些无措。
蔡嶙屹俯瞰着病床上的吴圣言,问:“他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韩洁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挫败。
“为什么不采用一些积极的治疗手段呢?”
“你指的是手术?”
蔡嶙屹点点头:“我有这方面的手术经验。”
韩洁沉吟着道:“这个我说了不算,再说万一出现意外呢?”
蔡嶙屹忽的笑了,带着明显的自嘲:“我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傻了?”
就算他医术高超,经验丰富,但有谁会将生命交到他这个情敌的手里呢?
韩洁的脸上现出尴尬:“我没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没有替他决定的权利,你应该明白的。”
她跟吴圣言早在五年前就没了关系,这次回来完全是听命于养父的召唤,别说他的治疗方案,就连他的生活照料都不是由她说了算的。
说的直白些,她只是一个来帮忙的,一个局外人。
想到这些,韩洁的心情低落又沮丧。
“我明白。”蔡嶙屹当然也清楚这一点,又问,“你打算一直这么等下去吗?”
“我不知道,”韩洁有些茫然地摇头,“或许再等一段时间吧!”
或许再等一段时间他就醒过来了。
那么等他醒过来后呢?她还没有想好。
蔡嶙屹凝着她茫然的脸注视了片刻,突然深深吸了口气,说:“我打算回D国了。”
这消息对韩洁来说似乎并不意外,抑或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惠宁县并不是他的归宿,他的到来全是为了她。
而她现在又舍弃他来到了这里。
挽留的话她说不出口,何况她也没有挽留的理由。
但她却很想问他,以后还回来吗?可又觉得那么问会让彼此都陷入尴尬。
他如果说还会回来,她该如何作答呢?
如果他说不回来了,她又该如何作答呢?
总之,这是个尴尬的问题。
最终,韩洁以一个老朋友的口吻开了口:“打算哪天回?”
“今晚的飞机。”
“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好好照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