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满归不满,却是不敢说出来,那样就是对指导老师的大不敬了。
李仪只好继续吃饭,她的头埋得很低,想尽量让头发将左脸完全遮盖住。
尽管她没有抬眸,却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脸上游弋,这让她颇不自在。
她从不认为一个男人对着她的脸打量是倾慕的意思,更多的应该是好奇和探究,抑或是嘲笑和怜悯。
是啊!原本完美的一张脸上却有着那么大的一块伤疤,怎能不激起别人的好奇和探究呢?
尽管他戴着眼镜,但李仪还是能感觉他的目光是那么专注,钻子一般地在她脸上探索,上午的时候她就留意到,他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没办法继续吃饭了,也莫名的意乱心烦。
于是,蓦然抬眸。
她的目光与他堪堪对上,正在出神的华清扬避之不及,脸上很快现出了错乱和尴尬。
不过,他又很快镇定了下来,聊家常似的问:“你是林密县人吗?”
“不是。”
“那是哪里人?”
“不知道。”李仪有些苦恼似的摇头,“太早以前的事了,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的回答似乎并不能满足华清扬的好奇心,沉吟一瞬后,他又问:“你……多大了?”
对他这个问题,李仪表示出了少许的惊讶,通常情况下,一个男人询问女人的年龄,多少带有某种暧昧的暗示。
但她却不认为他们是那种通常情况,毕竟他们还有一层导师和学生的关系,或许他纯粹是为了了解情况。
“29。”
“结婚了吗?”
本以为问完年龄就该结束的,没想到他还没完没了了。
如果她说没有,他是不是还会问有没有男朋友。因为像她这个样子的女人如果有男人肯要,那就是件稀罕事了。
当然,她这辈子从来没敢奢望过爱情,也没奢望过有一天某个男人愿意娶她,她有这个自知之明。
但她却不愿别人再去拿她的自知之明取笑她。
眼下,李仪觉得华清扬问的这几个问题,就有取笑她的嫌疑,于是,她本就冷淡的脸色蓦地平添了一丝怒气:“我这个样子,可能结婚吗?”
华清扬微微一怔,忙说:“对不起,是不是我问了让你不高兴的问题了?”
“我是来这里进修学习的,我的年龄和婚姻状况应该跟这次学习没有什么关系吧!”
“是我冒昧了,我向你道歉。”
“我这人不善言谈,性格也比较孤僻,如果我刚才的态度冒犯了您,那就请您原谅。”他一道歉,反而让李仪不好意思了,她觉得两人继续坐下去只能越来越尴尬,于是就起了身,“我吃完了,先走了。”
下午,华清扬去院办开会了,他们几个进修生在他办公室整理病人档案。
华清扬开完会回来,手里拿了两把钥匙:“宿舍的钥匙我给你们领回来了,两男两女,正好两间。”
蔡琳接过属于她跟李仪的那间钥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李仪能感觉出蔡琳不想跟她住一个屋,一天不到的时间,她对自己明显疏远,甚至排斥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