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顶着一个大黑脸一下马车就震住了一票人,不过随后以贼眉鼠眼的矮个子为首的劫匪就哄然大笑了起来。
他们本来没有打算放人走,跟裴止珩商议也不过是戏耍逗弄而已。
如今见裴止珩缩回马车上,而赶一个弱女子下车,众人顿时更加的不屑,在他们看来收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并两个女眷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阮娇的脸虽然抹了锅底灰看不出长什么样子,但是单单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就足以令人垂涎了,贼眉鼠眼的矮个子忍不住出言调戏,看的混在人群里的周兴忍不住皱眉。
这些年,他一直在私底下为裴迟钰做事,银钱不少,女人当然也不会少,自然是不会将一个秀才的女人看在眼里,尤其还是一个被涂黑了脸的女人。
他见不得矮个子他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炮灰一副见到女人走不动路的模样,忍不住拉了他一把,冷声道:“别浪费时间了,速战速决,变得生变故。等结束了,那女的你们带走,到时候想怎么弄还不是你说的算?”
如果不是需要这些人当替死鬼,他才会混在这些人里屈尊给矮个子当小弟。
给阮娇他们赶车的车夫见势不好早就跑了,周兴抬眼看向阮娇以后阮娇身后的马车,眼中他们早已经成了死人。
矮个子其实有些害怕周兴的,但是自己作为老大竟然会害怕一个“小弟”,他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指挥着周兴,“那你去解决了他们!”
周兴本来就是打算亲自动手,好确保斩草除根的,听到矮个子的话,他并没有觉得冒犯,而是真的提刀就朝着阮娇走去。
他十三岁后仗着一身力气再无敌手,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无数,他看着阮娇,想着少主子的吩咐,于是冷声道:“让开,我不杀你。”
阮娇笑了,慢条斯理地将宽大的广袖系起来,“想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周兴不屑地嗤笑,在他看来阮娇就像是蚂蚁撼树一样可笑,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他抬手就朝着马车劈去。
马儿骤然察觉到危险惊惶地发出唏律律的叫声,在原地扬起了蹄子,然而下一秒,那把雪亮的大刀却在它的面前突然像是陷入了泥沼一样,涩然地被凝固住。
周兴一惊,他就感觉到被握住的手瞬间传来骨头碎裂般的剧烈疼痛,他手里的大刀再也拿不住跌落下去。
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接住了它。
然后刀身翻转,竟然以他无法躲避的角度抽在他的肩膀上,一刀下去,瞬间带下一片血肉。第二下紧随而至,抽在他的膝盖上。
周兴连痛呼声都来不及发出,那膝盖骨就瞬间碎了!
为首的矮个子顿时惊呆了,准过头看向跟随周兴来的另外一个大汉,“是我疯了吗?她她她怎么把老周给抽晕过去了?”
会武的人实在是太少,平白百姓家哪有那个机会学武,更何况是一个穷苦出生的秀才,矮个子收钱来装劫匪的时候,根本没想过,秀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那秀才娘子一刀能抽翻一个大汉!
被矮个子问话的左春眯眼,不理会他,而是吩咐跟自己来的其他人,“那娘们会武,咱们一起上擒住她!”
矮个子闻言顿时想到自己收的那些银子,咬咬牙,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咱们也上去帮忙!”
十几个男人朝着阮娇围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雪亮的刀,然而那么多人的刀都快不过阮娇的刀。
她就守在马车前面,柔软的腰身可以弯曲到不可思议的弧度,手中的刀更是快到令人发指,顷刻间已经有好几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成了她的刀下亡魂。
阮娇的刀就像是拍西瓜一样,指哪拍哪,刀过,不留站着的人。
很快十好几个人就全都扑街在地上,一直注意着外面的裴止珩在第一时间就下了马车,看都没看地上一片狼藉的人,赶到了阮娇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仔细查看,发现她没有事之后,一把将她纳入怀中,“还好你没事。”
裴止珩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放在她后背的手也微微有些抖,然而除了那一句话他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死死地抱紧了她。
阮娇能感觉到他的担忧,犹豫了一下,回抱住他,轻轻地拍了拍,“我没事,这些人还不能伤到我。”
裴止珩没有言语,微微闭了闭眼,虽然明知道已经没事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后怕。
后他一步下车的裴母,本来也是很担心阮娇的,但是在下车的一瞬间,入目便是某些不知死活“尸体”还有好些鲜血,顿时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裴母的声音惊到了两人,阮娇和裴止珩赶忙过去,阮娇本来想伸手扶她起来,但是又怕裴母排斥她,伸出去的手顿时想收回来。
然后下一秒却被握住了,裴母的手冰的要命,声音也颤巍巍的,但还是关心地问道:“娇娇,你有没有事?”
阮娇一愣,随后笑着摇摇头,“娘,我没事,好着呢!那些人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裴母松了一口气,又往那边看了一眼,很快收回来,声音有些干涩,“他……他们都死了吗?”
“没有,我只是打晕了他们。”阮娇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些人不同寻常,所以想着留活口,到时候查一下。”
裴止珩也注意到了劫匪里面两拨不同的人,眼神很冷。
两人将其他人捆了起来,然后扶着裴母上了马车,阮娇不经意地和裴止珩透露道:“夫君,你说若是这些劫匪真的是有人花钱雇人假扮的,那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我们死?我看那些劫匪里,有些人手上绝对是沾过血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恨我们?总不会是县令公子吧?”
“对了,夫君,之前你一直在书院里,后来我们忙着赶路我就忘了和你说了,我之前见到了一个跟你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人,他也姓裴,说是出身国公府。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了,总觉得遇到他的方式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