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叔带人检查了一遍画眉的屋子,在她的房间内查到了一封绝笔信,信上说她自知罪不可恕,故而决意投水自尽。夫人得知后便派人将此事压下了,就在傍晚的时候尸体已经下葬了。”
“只是……”流云有些犹豫地说着。
南宫浅陌眼角染上了几分讥嘲,冷笑道:“只是,府里的人都在传,说是我逼死了画眉是不是?”
流云点头道:“小姐所料不差。”
“浅黛呢?”南宫浅陌忽而问道。
流云恍然想起来,连忙道:“浅黛刚刚被夫人叫去了,可能是与画眉的死有关,夫人大概也是听到了那些流言,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南宫浅陌揉了揉眉心,道:“安氏那边有什么动静?”
流云摇了摇头,“玉笙院那边安静得很,流言应该不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但是,就在小姐您离开刑部大牢的那天晚上,安氏的哥哥安连成来了府上,很晚才离开。”
“安连成是吗?看来沐阳侯府一倒有些人要坐不住了。”南宫浅陌垂眸冷笑了一声。
她以为画眉死了,自己就猜不到她与驿馆爆炸一案之间的牵连吗?不过是自以为是的画蛇添足罢了!
好一个安氏,八年前的事情她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她自己这会儿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如此,她若是再没有半点儿动静,岂不是白费了他们的一番苦心?
“传消息给寒冰,一个月内,我要看到安连成手中的生意血本无归!”南宫浅陌眸中划过一抹凛冽的寒意,仿佛淬了寒冰似的。
她倒要看看,没了安连成的支持,安氏还有什么本事作妖!
“是,流云这就去办!”流云眼中似有快意流淌,她们这才从边境回来多长时间,安氏就屡屡挑衅,也是时候给她们点颜色看看了!
……
翌日,醉欢阁。
午后金色的阳光中,上京城繁华的大街上悠悠掠过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
“夫人,到了!”马车缓缓停下,一个俏丽的丫头下了马车,恭敬地朝着车里的人说道。
淡蓝色的绉纱缓缓掀起,一个紫色华服的夫人缓缓从车上下来,丫头搀着她的手,“夫人,小心脚下!”
只见那夫人三十多岁的模样,通体打扮得华丽精致,乌黑的头发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头戴金凤簪,簪朵作展翅凤凰形,左侧发间斜插了一支翡翠鸢钗,眼角微微上挑,整个人流露着一股雍容典雅的华贵气势。
“敢问这位夫人是……”醉欢阁前的小厮笑着拦下了她,礼貌笑道。
“本夫人要见你们这儿的霓裳姑娘,替我请她出来一叙吧!”轻柔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缓缓说道,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一股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
门前的小厮笑了,朝她拱了拱手,道:“抱歉,霓裳姑娘今日身体不适,概不见客,还请夫人见谅。”
“是吗?”只见那华服夫人扶了扶头上的发簪,懒懒道:“那就请转告她,就说靖远侯夫人在对面酒楼的二楼包厢等她,她自会来见我。”
说罢也不待那小厮回应,转身就走了。
“诶,夫人……”小厮顿时头疼不已。
“怎么了?”一身素纱青衣的颜舞从后堂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问道。
那小厮像是得了主心骨似的,终于松了一口气,“颜舞姑娘,方才来了位自称是靖远侯夫人的,非要见霓裳姑娘不可,这不,我还没说话呢,她自己就去对面酒楼等着了,话说霓裳姑娘一定会去见她的……”
靖远侯夫人?那岂不是上官子谦的母亲?颜舞眸光微动,沉吟了片刻道:“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自去忙吧!”
“欸,好嘞!”小厮笑着应下了。
颜舞想了想,还是走到三楼敲开了最里面的房门。
舞霓裳昨日喝了不少酒,此刻正有些头疼,听见敲门声半晌方才起来开门,睡眼惺忪道:“颜舞?是你啊!”
“有什么事吗?”舞霓裳揉着太阳穴慵懒问道。颜舞和她那个双胞胎姐姐锦舞可不一样,若是没什么事怕是绝对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颜舞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对上官子谦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嗯?”舞霓裳有些懵,旋即哧哧笑道:“上官子谦?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相熟之人罢了,能有什么心思?”
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颜舞怎么会突然没头没脑地提起这个?脑海中快速闪过了什么,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颜舞张了张嘴,清声道:“靖远侯夫人要见你,人已经在对面醉情楼等着了,话我是带到了,至于人你要不要见我不干预。”
舞霓裳怔了怔,旋即释然笑道:“当然要见,我舞霓裳自认行的端做得正,有什么不敢见的?”
“那我叫人给你打水进来。”颜舞神色淡淡地道。
“好啊,多谢了!”舞霓裳自是笑得明媚张扬,情绪看不出半分不对来。
颜舞见状不由皱了皱眉,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没吭声,转身关上门出去了。
随着门“吱呀!”一声被合上,舞霓裳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再不复方才的明媚动人,只见她自嘲一笑 ,喃喃自语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啊!
……
“咚咚咚!”舞霓裳身边伺候的丫头臻儿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靖远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司琴,只见她若有若无的目光在舞霓裳身上打量了一圈,淡淡道:“霓裳姑娘,请!”
舞霓裳今日打扮得妖娆而张扬,一身枚红色抹胸罗裙将她姣好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外罩一件雾纱蚕丝薄衫,上面用彩云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愈发衬得她婀娜多姿,身姿曼妙,行动之间大有一副魅惑众生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