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秋双仰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眸光十分不高兴地压低。
她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蹲坐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灵力的冲击使这副身体摇摇晃晃,但所幸没有太大的损伤。
扁秋双捏着躯壳的下颌,抬起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灰白面庞,她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
自身发出黑曜石般的光泽,躯壳散发淡淡的青色光晕,二者相融,塑造出一副全新的肉身。
黑衣黑发的魔神再度睁开双眼,眼神变得活泛,神情更加灵动,不再像木偶一样。
她摊开手掌放到自己眼前,一攥一张来回活动,还算满意地抿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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牯江一处石滩边,一男一女一只鸡,踩着石子缓缓上岸。
正当晌午,远处炊烟袅袅,隐约可见村落。
云碧月喜不自胜,他们刚从魔宫逃回来,已然疲累得很,正愁找不到地方休息呢!
二人快步向前,没走多久,便到村子入口,门口立着一块长方形的石碑,撰文竖刻四字,经过年久腐蚀,字迹模糊。
云碧月端详了好半天,也只认得出“渔村”二字。
村口玩耍的孩童看见两个陌生人,都吓得躲了起来。
大人们也神情充满戒备,无论云碧月和孟咸怎样客气地同他们讲话,都得不到丝毫回应,两人只好失望地原路返回。
这时,离村口最近的一所大房子里,步履蹒跚地走出一名花白头发、留着山羊胡的老丈。
他自称是这座村的村长,看他们一路风尘仆仆地过来,很是不易,当即好心地收留了他们。
老人家无儿无女,一个人住那么大一间房子,平日空空荡荡,极为寂寞。
云碧月和孟咸借宿之后,他待他们异常热情,七十二岁的高龄了,还要拄着拐杖亲自下厨。
云碧月和孟咸哪里好意思?反正他们都是可以辟谷的,于是婉拒了老丈的好意。
午后,孟咸说什么都想在村里探查一番,和云碧月打了招呼之后,就出门去。
云碧月实在累的慌,一动都懒得动,将昴日星官往后院一丢,就窝在村长为她安排的厢房里歇息。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黑雾从袖间慢腾腾地蠕动出来,祝彩衣显出半透明的形体同她依偎在一块儿。
祝彩衣的脑袋枕在她胸膛上,她伸出双手环住对方的腰,轻轻地抱着。
“师姐,我还是没想明白,我一个金丹期为何会有那么强悍的灵力?竟然连魔神都能震开?”
她以前怎么早没发现呢?若能完全掌握这股灵力,那她不就厉害了?以后再没谁能欺负她们了!
云碧月想入非非。
祝彩衣付之一笑:“那并非你的力量,而是天道之力,只有在你濒临死亡之际才会出现,其他时候是没有的。”
顺便将天道所说的那几句话一并告知她。
“此乃女主,暂不允杀……”云碧月仔细琢磨这句话,眸光一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主光环?”
又觉奇怪:“师姐,你是怎么知晓的?”明明连我自己都不晓得。
她刚问出口,就感觉师姐的身子忽然绷住,似乎开始紧张起来。
云碧月遂问:“怎么了?”
祝彩衣脸上有一瞬难掩的尴尬,她的目光游移,声音低细:“其实……之前不知你真实身份的时候,我曾下手杀过你,当时就是天道出手阻止……”说到最后,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师姐竟然也有心虚的时候,云碧月忍俊不禁,心底突然涌上想要戏弄师姐一番的小心思,便故意拖起长音曼声道:“啊——师姐以前想要杀我啊。”
她松开抱着祝彩衣的手,再不发一语。
忽然的安静让祝彩衣无所适从,她不知云碧月是不是在生气,想要转过头去看对方的表情,又担心她是真的生气,于是又不敢看她的表情。
堂堂鬼王竟在这种小事上纠结不已。
云碧月终于装不下去了,她“噗嗤”一下笑出声,再度拥紧了祝彩衣,眉开眼笑:“不知者无罪,原谅你了!”
又关切道:“你当时一定也受伤了吧?”
“只是一些小伤,修养一阵就好了,不必挂怀。”祝彩衣道。
“那和现在的伤相比呢?”
“现在的伤要更重些。”祝彩衣实话实话,又恐云碧月担忧,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过多休息一阵,也会很快恢复的。”
这么重的伤,哪能那么快恢复?
云碧月心知师姐是怕自己担心,在安慰自己,她没有拆穿,只期盼道:“那你要早些好起来哦!”
“嗯,我会的。”
云碧月又骤然想起什么,埋怨道:“师姐,你明知我怎样都不会死,为何还要替我挡下那一记手刀?很疼的。”
祝彩衣垂眸,犹自浅笑:“你不是也说了,很疼的。就算不会死,让你受到哪怕一丁点儿伤,我也舍不得。”
“师姐!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师姐了!”
云碧月感动得无以复加,扳过祝彩衣的身子,将脸埋进她怀里,猫似的反复蹭她。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作者有话要说:给忘记剧情的小伙伴:关于“渴勒”、“雪币”在净神泉一章有出现;
“此乃女主,暂不允杀”在女主一章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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