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醒了!”顾倩惊喜地叫道,转而看向床上小女孩,把声音放轻柔,“妹妹,还难受吗?”
得到她摇头的答复,顾倩帮她把被子盖好,“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看着顾倩温暖的笑容,小团子愣了神,大大的眼睛里写满大大的震惊,没有接话。
以为她是怕生,顾倩笑了笑,指着自己,耐心问道:“我叫顾倩,你叫什么呢?”
“我,我叫招娣。”她声音和小猫一样细弱。
顾雪兰端着青菜肉丝粥进来,“我是倩倩姐的妈妈。妹妹,饿了吧?喝粥。”
俩母女态度热情又亲切,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小女孩一改警惕的模样,听话地小口喝粥。
这是她第一次吃到肉,细细的肉丝含在嘴里,根本舍不得吞下去。
喝完粥不久,因为药剂的副作用,她很快又睡着了,闭着眼躺在床上,像小天使一样。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给取名叫招娣的?”顾倩在门外拉着顾雪兰小声说道。
“是个可怜孩子。”顾雪兰把碗洗干净,擦了擦手,催促顾倩,“时候不早了,你快去洗漱睡觉,赶明儿还得上学,你也快期末考了吧?”
“好,就去睡。那妈,妹妹咋办,她这么乖,真的好可怜。”
顾倩正读初一,从小就希望有个妹妹,如今见到这么乖巧软乎的小女孩,心早就软成了滩水。
“先等她好起来,然后送警局吧。”
顾倩有点失落,但知道自己家里情况,不敢开口和顾雪兰提收养小女孩的事情。
如今自己是靠妈妈一个人养着的,压力不小,她不能因为自己很想要个妹妹就和妈妈提这种要求。
顾雪兰把顾倩对那小女孩的悉心照顾看在眼里,心中滋味也不太好受,到底没有开口再说这件事。
她想要给顾倩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生活,如果再收养一个,生活水平势必会下降。
顾倩洗漱完便进屋睡觉去了,墙上挂着的闹钟指向十点,顾雪兰放下正在织的毛衣,伸了个懒腰。
她重新探探小女孩额头的温度,已经降得差不多了。
冲好新的药剂,顾雪兰轻声叫醒她:“妹妹,醒醒,该吃药了。”
听见有人喊,就算是睡觉也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她立马惊醒,胸口起伏着,小表情恐惧。
待几秒后,她眨眨眼,一双黝黑的大眼睛望向顾雪兰,艰难地分辨状况。
心疼地摸摸小家伙枯草一样的头发,顾雪兰尽量软着语气,劝说她吃药:“来,喝药,很快就不难受了。喝完了呢,阿姨这里有蜜饯,甜滋滋的,好吃得紧。”
她家女儿顾倩,从小就讨厌极了药味,就算是那些水果味的冲剂、甜腻的糖浆药水,顾倩都不愿意喝,每次都得千哄万哄谈条件才肯吃药。
小团子迟迟不肯张嘴,顾雪兰只当她和顾倩一样怕苦,才准备开口继续劝,碗里的药就被她一口气喝光了。
有自家女儿做对比,顾雪兰更心疼她了,依言拿了颗蜜饯。
小女孩摇摇头,没有吃,只是双眼巴巴地看着顾雪兰,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这真的和她做梦梦见的画面一模一样,这个温暖的阿姨,在未来,真的会成为自己的妈妈吗?
成功把孩子哄睡,顾雪兰伸伸懒腰,开始洗漱。
明天她得上班,顾倩也得上学,但招娣才四岁,肯定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这般想着,顾雪兰把闹钟的时间调得比以往早半个小时,将女孩轻轻往床内推,在她旁边睡下。
很久没和别人一起睡觉了,顾雪兰这个觉睡得十分不安稳,梦里充满了自己和顾倩的哭声。
两人站在一块墓碑前,嘴里不停地对着叫“杳杳”的人说话。
画面忽然一转,天空黑压压的,飘着黑色的雪。
顾雪兰下意识地伸手接下一片,定睛一看。
这哪是雪,分明是烧成灰的纸钱!
瞬间被惊醒,顾雪兰惊疑不定地看着在一旁沉睡的小不点,好一会才重新躺下继续睡。
第二天一早,顾雪兰照例给小女孩测测体温,观察了下她的状态。
除了病后虚弱了些,她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
趁她还在睡,顾雪兰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准备早餐。
她哥哥前几天才来,带来了八斤自家种的新米,煮起粥来口感特别不错,顾倩很爱喝。
顾雪兰洗着米,挑出没脱干净的壳,放到锅里,加水开煮。
待时间差不多了,顾雪兰敲门叫顾倩起床,房门内传来一身低低的应声。
知道顾倩爱赖床的脾性,顾雪兰说道:“快起床,起来后去叫妹妹起,带她和你一起洗脸刷牙去。”
听到妹妹,还在被窝里迷蒙的顾倩一下子清醒,应道:“起了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