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粮票,?布票还有其他的一些票,钱,首饰等。
那些东西很多,?堆满了整整一个铁盒子。
钟蓁明显感觉到旁边的人呼吸都紧促一些。
其中最显眼的是,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小袋子,?那一个袋口处有一根红线。
张军上前,?将那一个小袋子给拿在手上,?而后将袋子给打开,?扯着那一根红钱就将玉佛给扯出来。
温润的玉佛,上头的雕像非常地精致,?那佛嘴间含着浅浅的笑意,好像真的一样。
钟蓁立马就明白为什么秦桑非要从张大虎的手上哄到这个玉佛了。
这一个玉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凡品。
不等众人多看几眼,张军将玉佛给放回到袋子里去,?而后将袋子放回铁盒子里。
他再一次将这一个铁盒子给锁上。
他的动作很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几下,?就用那一个旧的锁锁上了铁盒子。
“卜小萍,?齐婵玲,你们跟着我们去一趟晒谷场的仓库里。”张军将铁盒子递给钟蓁,?“一路上和我们一起走,?证实我和钟蓁并没有拿铁盒子里头的东西。也没有将多余的东西放到铁盒子。”
其实在打开铁盒子之后,张军就懊恼自己太冒进了,当场就将这一个铁盒子给打开。
他应该让钟蓁抱着这一个铁盒子到秦桑面前,?当着秦桑的面将这个铁盒子给打开。
秦桑的嘴巴那么能说,?这万一污蔑是他们将这个玉佛给放进去,或者污蔑他们偷了这个铁盒子里面的东西,那他们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不过,?他又不能确定那一块玉佛是否在里面,得打开看看,要是这玉佛不在里面,那他得让钟蓁继续找。
张军的脑袋转了转,最后没有再想了。反正现在铁盒子已经打开了,再想其他的也无济于事了。
卜小萍和齐婵玲立马就应承。
从张军亲自让钟蓁过来抽查秦桑的房间,他们敏感地感觉应该是有事发生。
不过大队长没有说,她们两个也没有问。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让她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肯定是非常乐意去的。
钟蓁抱起那一个铁盒子,卜小萍和齐婵玲跟在她的身侧。
张军在前面走着。
大夜上有些凉,齐婵玲的心就像是被猫挠着一样,痒痒的,非常地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她只敢使眼色给卜小萍,不敢问钟蓁。
毕竟张军还在前面走着。
等到了仓库前,张军转身,从钟蓁的手上拿过那一个铁盒子,而后对齐婵玲她们说:“谢谢你们了,天太晚了,你们回去吧。”
齐婵玲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只是很快就恢复正常,脚步也没有迈,像是钉死在地上一样:“大队长,有没有我们两个可以帮上忙的?众人拾柴火焰高。”
张军摇头,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说:“不用了。你们回去吧。”
然而齐婵玲的脚步还是没有动,她看了一眼钟蓁,指着钟蓁问着:“那为什么钟蓁可以留下来帮忙?她也是什么也不会的那一种人。”
这个钟蓁,差实厉害,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倒是巴结上了新的大队长。
“她等会也会回去了。”张军应着,脸色非常严肃,“我这里还有一些事让她帮忙办,用不上你们,你们快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小心一些。”
即便齐婵玲和卜小萍再怎么不愿意,听到张军的话,再看到张军那冷下去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回去了。
张军和钟蓁进去。
齐婵玲和卜小萍才走出晒谷场,齐婵玲的停住脚步,拉住卜小萍的手,说:“卜小萍,要不,我们偷偷去听一下?反正晒谷场那么大,我们小心一些,他们是不会发现的。”
卜小萍神色露出一丝害怕,说:“还是算了。要是大队长真的想让我们知道,刚才就该留下我们在那里帮忙。”
“我们不经他同意就回去偷听,要是被发现了,肯定会被刁难。”
联想到季冬当初被大队长刁难,尽做一些重活和苦活,卜小萍就摇头。
她宁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愿意回去。
“我们就听一会儿。”齐婵玲还是不放弃,摇了摇卜小萍的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心里总是痒痒的。”
“今天晚上估计要睡不着觉了。”
“你陪我过去听一下嘛,只听一下,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就走,好不好嘛?”
卜小萍一把就扯开齐婵玲的手,摇头,非常坚决地说:“我不去。要去你就去。我害怕被处罚。”
大队长不会明着处罚人,但是会刁难人,那么重活脏活,她一个也不想干。
也干不了那活。
齐婵玲见卜小萍不愿意,她自己又没有胆量一个人去偷听,更加没有胆量偷听之后,自己一个人走回去,只得放弃去偷听的想法,跟着卜小萍回去了。
另一边,等秦桑看到张军手上抱着的那一个铁盒子的时候,害怕的脸刷的一下就发白了。
她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这个铁盒子她是用来装重要物品的,平常都放在很隐蔽的地方,轻易不会拿出来,张军他去哪里找到的?
想到张军一个大男人有可能去搜查的她的房间,秦桑恨得眼睛都发红了。
这些蛮夷!
这些没有开化的农村人!
她就知道农村不好,都没有什么自主权。在市里的话,没有人敢这么随意去搜查别人家的房间,但是在农村,一个大队长就敢去搜查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张军才不管秦桑在想些什么呢,他将铁盒子拿到秦桑面前,说:“这个铁盒子是在你的房间里找到的。”
“那玉佛那么宝贵,你应该是装在这里面。钥匙呢?打开给我们看看。”
秦桑斜睨了一眼张军,而后撇过头去,冷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钥匙。”
有钥匙也不给他。
她后悔了,她不应该将那一个玉佛给藏到这铁盒子里头的,她应该将这个玉佛给放到柜子里或者枕头底下的。
反正这农村里也没有几个识货的。
张军冷笑,说:“你以为说没有钥匙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于是,在秦桑惊恐的眼神下,张军像刚才一样暴力地将这一把锁给拧开。
“我刚才只是客气地问一声而已。”张军冷笑,脸上全是不屑,“就算你不给我钥匙,我也能将这一个铁盒子给打开。顶多费一点力气而已。”
“我老子吃过的盐给你吃过的米还多,想要我面前耍无赖,想得倒是美。”
秦桑抓狂,瞪着张军,大声地骂着:“张军,不经过我的同意,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竟然就这么将她的铁盒子给打开!
“为什么不可以?”张军冷笑,“在这黎星大队,我就有这个权力。你试图败坏我们大队的风气,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说着话,张军将那一个铁盒子给打开,露出这里头的东西。
周东仓看到了,惊讶地叫出声:“你们做知青的都这么有钱有票吗?”
这满满一个铁盒子的票和钱,也太多了一些,他们整个大队的钱加起来估计都没有这个秦桑多。
“怎么可能?”季冬立马就应着,“就是秦桑多而已,我们穷得要死。每天累死累活去挣工分,刚好赚够分粮食的工分,哪里还赚得钱?”
大队里那一些挣全工分的人,年底才会有钱分,他们这些知青,赚得工分够抵粮食都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就像原主一样,全靠家里人补贴。家里人不补贴,他估计饿得有上顿没有下顿。
“对的。”钟蓁在旁边应和着,“也就是秦桑多钱而已,我们平常穷得连顿肉也吃不上。”
钱财不可露眼。
她们可不能给大队长和支书留下一个有钱的印象。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大虎在旁边看得眼睛发红。
那些钱和票他都非常熟悉,是他送给秦桑的。
他爸进监狱之后,他家没有了主要经济来源,吃得喝得都比不上从前。他就想着能不能从秦桑那里要一些回来。
他是开了这个口了,但是秦桑却说那些钱和票全都花完了。
但是现在这一铁盒子是什么?
秦桑骗他,秦桑这个婊/子竟然敢骗他!
她还有那么多的钱和票,竟然舍不得给一些他!
张大虎气得要命。
这些钱和票本来全是他的啊。
张军从那一个铁盒子里拿出那一个装着玉佛的袋子,从里头拿出那一块玉佛,放到张大虎面前,问着:“张大虎,你看,这是不是你家的玉佛?”
张大虎只看了一眼,而后急忙点头,说:“是的。这一块就是我家的传家宝。”
“我给了秦桑。”
“所以,今天这事不是我强迫秦桑的,而是秦桑勾/引我的。”
“放屁。”秦桑在旁边听到,气得直爆粗口,说,“这玉佛是我家人给我的。他们想到我要下乡,就送了这个玉佛给我,保佑我在这一边平平安安。”
“你说是你送给我的,有什么证据?”
张军暗忖,这个秦桑也真够牙尖嘴利的,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不肯承认,还要想借口。
“张大虎,你可是有证据?”张军将那一个玉佛拿靠近张大虎一些,方便张大虎看清楚。
“有的。”张大虎点头,说,“我小时候调皮,不懂事,拿刀子来玩,看到这玉佛好看,就在玉佛的背后划了一道。大队长,你用手来摸摸,是不是在摸到一道裂痕?”
秦桑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自从这玉佛到手之后,她几乎天天都戴着这玉佛,又因为过于喜爱的原因,她还经常摩挲着这一块玉佛,自然是知道这一块玉佛后面有一道浅浅的裂痕。
她之前还以为是技术工人在做雕刻这个玉佛的时候不小心给弄到的,当时还暗暗可惜,没有想到,这一个裂痕竟然是张大虎给弄的。
这么珍贵的玉佛,张大虎竟然舍得去弄这一块玉佛?
张军伸出手去摸了摸了那玉佛的背面,果然摸到了一道浅浅的裂痕。
“果然是有。”张军说着,将那一块玉佛递给周东仓。
周东仓小心地拿着,也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了那一道裂痕。
“真的有。”周东仓大声地说着,脸上竟然带着浅浅的笑意,“这玉佛背后真的有一道裂痕。”
张大虎朝秦桑得意地笑了笑,说:“我家的东西,我们家的传家宝,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我找不到证据,我也有别的证明方法。”
只不过,那一种证明方法他不屑用而已。
秦桑的脸更加白。
事情已经明了。
“大队长,现在事情水落石出,这两个人在野外苟合,败坏我们大队的风气,要怎么处置他们?”季冬见时机成熟,赶紧上前问着。
再让他们扯下去,等会忘记主题怎么办?
“是的。这两个人败坏我们村的名声,幸好季冬他们及时发现,并且懂得过来报告给我们听,而不是瞎嚷嚷。”
“这要是让别的大队的人知道的话,我们大队还有什么名声?”
“一定要严格处理。”
张军想了想,而后问着秦桑:“你还要不要报警?”
秦桑摇头,现在都找到证据证明她是自愿的,就算她报警,也是白白地失去名声而已,抵不了什么大作用。
还不如不报警,服从大队的处罚,与大队搞好关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有柴烧。
要不是季冬和钟蓁这两个贱人,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她肯定会报复回来的!
想到这里,秦桑狠狠地瞪了一眼季冬和钟蓁?。
“那就按我们大队的方法来处罚。”张军沉着一张脸说着。
“大队的处罚是什么?”张大虎都快要哭出来。早知道会遇上这事,他就不寻问一时的刺激,来稻田这一边办事了。
他也是傻的,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办事不好,非要跑来这一边,蚊虫多不说,那稻草还硌人。
“以后大队里那些脏活重活你都做,只能拿七分,不能拿整工分。”张军面无表情地说着。
“至于秦桑。”
秦桑的心立马就提起来。
“至于你秦桑,你不是我们大队的人,而是外来的知青。你犯了错,我也不可能像管自己大队的社员这样管你,所以。”张军说着,忽然顿了顿。
秦桑的心忽然就跳到嗓子眼了。
季冬和钟蓁也非常认真地听着。
所以要怎么样?
“所以我会把你调去别的大队。我们大队不欢迎你这样的知青,不干活,还败坏我们大队的风气。”
听说是调去别的大队,而不是要像张大虎那样干重活干脏活,秦桑松了一口气。
调去别的大队就调去别的大队呗,反正她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她以后可是要回城的,去哪一个大队都不要紧。
“随你。”秦桑把脸一撇,冷冷地说着。
周东仓动了动嘴巴,最后还是没有说。
这调大队比干重活脏活的惩罚还要严重,因为大队长只会将犯事的知青给弄到又贫困又落后的大队里去。
秦桑能在他们黎星大队里过得舒舒服服,在别的大队里就不一定了。
不过,秦桑之所以落到这个下场,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跟别人无关。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不自尊,也不自爱,未婚就跟男人做出这样的事。
出事之后,还不承认,还想甩锅给男人,这心怎么就那么狠呢。
“今天这事。”张军声音有些大,但是语气却是非常坚定,“在场的人谁也不许说出去。”
“对谁也不许说。”
“至于女知青院里的那些人该怎么猜测,就让她们猜测去,反正你们一点口风也不能漏出来。”
“知道了。”季冬和钟蓁立马就应着。
这事关黎星大队的名声,他们现在还在黎星大队里混,自然是不会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的。
“给他们松绑吧。”张军颓然地说,“你们该庆幸现在是新社会。这要是在旧社会,你们出了这事,可是要浸猪笼的。”
听到浸猪笼这个词,秦桑刚才有些缓和的脸色瞬间就变白了,她的身体也有些发抖。
钟蓁正给她解绑,见她这样,一时感觉有些可怜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