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不饿?”
周时轲汲取着傅斯冕身上的体温,瓮声瓮气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推掉了多少聚会?”
傅斯冕眼里含着笑,柔软温和,“为了我推掉的?”
周时轲没说话,这个月以来第一次一整天从头到尾都呆在家里没出去,他打了个哈欠,嘴还没合上就被傅斯冕伸手捏住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地望着傅斯冕。
男人头发凌乱,瞳仁漆黑不见底,他伸出舌尖探进周时轲的口腔,舔了舔他上下两排齿面,透明的水丝在他退出来时牵拉在两人之间。
“你要被酒腌入味儿了。”傅斯冕哑声说道。
周时轲红着耳朵。
他合上嘴巴,舔干净唇上的水色,“我允许你亲我了?”
傅斯冕俯身抬起周时轲的下巴,想了想,“那你亲我?”
周时轲笑了起来,一拳头捶在傅斯冕的肩上,“滚。”
傅斯冕看着周时轲,青年明眸皓齿的笑,没有负担的笑,张扬肆意的笑,他以为自己会可惜这分开的几年,但此时此刻他并没有产生此种心情。
阿轲就应该是此刻这种样子,他不应该像当年那般委屈自己。
没有最恰当的时刻,现在就是他们最好的时候。
除夕那天,周时轲必须得在家了,两个阿姨放假了,另外一个阿姨因为女儿女婿都在国外今年不回来,就和周时轲他们一起过年了。
方卡说的麻辣大虾,这位阿姨做得是最好吃的。
但阿姨一个人忙不过来,连周时萱都在厨房帮忙。
周时轲在餐桌旁边坐着和方卡一起剥蒜,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方卡看了他半天,知道他跟傅斯冕和好了,心里直冒酸泡泡,“傅斯冕吗?”
“臣儿。”
方卡撇嘴,“听说他带他对象回家见家长了,得,杨家不允许同性恋,宋家也不允许,他俩也太混了,大过年了,准备送那俩老东西ICU走一走吗?”
周时轲举着一瓣大蒜剥得要多仔细有多仔细,嘴里呐呐道:“杨萧不是回去了吗?估计就不会管臣儿了吧。”
“也是哦,”方卡一拍脑袋,“那二哥真和杨萧那啥啦?”
他话音刚落,厨房里就传来周时旬的鬼哭狼嚎,听起来格外的……没心没肺,周时轲想了想,“没有吧,只不过这次吵架的时间长了一点儿。”
“我其实还没问过轲轲你一个问题,以前没机会也不适合问,但现在可以了,”方卡一只手搭在周时轲的肩膀上,看了眼在客厅看报纸的权言,凑在周时轲耳边,用极小的音量问道,“傅斯冕,大吗?”
“……”
在方卡激动地等着答案的时候,周时轲面无表情地把一瓣大蒜塞进了他嘴里。
方卡脸一青,“轲轲,我不喜欢生大蒜啦!”
但周时轲越不回答,方卡就越感兴趣。
周时轲蹲在厨房看他们忙活,也是为了躲方卡,他虽然乖张,但很少把这种事情拿在嘴边时常说。
方卡也蹲在他旁边,托着腮帮子,“说说嘛,好好奇哦,我知道权言的,知道你的,知道臣儿的,臣儿对象的我也知道,为了一视同仁,我必须得知道傅斯冕的。”
周时轲戳着阿周狗头,“无聊。”
方卡叹了口气,“医院还没建成,我没事情可做嘛。”
地上有地毯,方卡坐在地上,抱住小时□□,又问道:“今天除夕,傅斯冕还在北城吗?”
周时轲点头,“在啊。”
“他一个人?”
“嗯。”
方卡也没多想,随口感叹了一句,“好可怜啊。”
这次过年一起吃饭的人不少,餐桌坐满了。
作为家长的周吉庆说完祝贺词之后就让大家吃饭了,权言一旁很贴心地给方卡剥虾壳,方卡举着筷子,连夹菜都不用劳烦他自己。
周时轲闷头大口吃着,周吉庆在前边突然来了一句“你李叔叔的儿子,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过完年见一见吧”,周时轲被呛了一大口,作为知情人士的周时旬和方卡一同看向周时轲。
只不过方卡是惊讶,周时旬是幸灾乐祸。
周时轲在桌子底下踹了周时旬一脚,冷笑了一声,用眼神回怼周时旬。
“自己男人都跑了,还有心思嘲笑别人?”
周时旬正要怼回去,周吉庆眼神淡淡地朝他看过去。
“你和杨萧怎么回事?”
周时旬头皮一麻,立马把背挺直,一本正经,“亲爱的爸爸,我们只是发生了一点矛盾。”
周吉庆:“……”
吃完了饭,熬到半夜,送走了方卡和权言,所有人都上楼了,周时轲跑到厨房,打开冰箱,从柜子里翻出崭新的保温桶,把阿姨专门分出来的几样拿手菜装好,蹑手蹑脚走出厨房。
三只狗眼睛发亮,跟在周时轲身边转悠。
“一边去。”周时轲凶巴巴的。
他是走去傅斯冕小区的。
眼熟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内,男人穿黑色的大衣,眉目疏朗冷峻,冷淡的眼神越过漆黑寒冷的雪夜落在周时轲身上,慢慢回暖。
周时轲踩着雪大步跑过去,还没到傅斯冕就朝他伸出手,周时轲大大方方地朝傅斯冕怀里一扑,傅斯冕将人接了个满怀。
“新年快乐!”周时轲一只手拎着保温桶,一只手环抱着傅斯冕的腰,“你为什么站在这里?”
问了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傅斯冕把人抱得很紧,他闷声道:“我在这里等你,怕你不来,怕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