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言又问,“若是珠儿轮回投胎成了个男儿身呢?”
穆鹿想了想:“这……愿……愿意。”
“轻诺容易,践行难。神君可曾想过,日月比案齐眉、同行共枕,梦中人到了家里朝夕相对,再美也定然会厌倦的。”沈清言笑着摇了摇头,“珠儿与阁下无缘,请回吧。”
穆鹿上前一步,拱了袖子道:“我定要娶珠儿的,若是沈老板不允,我便每日来此恭候以表决心。”
“您随意。”沈清言拂了袖子走进屋,顾城看了一眼穆鹿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晚间顾城给沈清言做了一份不甚可口的冰沙,这是他第一回做,倒还算能看得过去了。他端着冰沙去让沈清言品尝。
“你觉得那穆鹿这回是真心还是一时脑热?”沈清言有一口没一口地用木勺子挖着冰沙往嘴里送,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顾城在旁边坐了半晌也没见他指摘自己的手艺,不悦道:“你吃东西便专心,想那花心的穆鹿做甚?”
“你跟我说说他有多花心呗?你知根知底。”沈清言巴巴儿地看着顾城。
后者挑眉:“你先跟我说这冰沙味道如何。”
沈清言看了一眼手中的半碗红豆冰:“这难不成是你做的?”
“嗯,如何?”
“怪不得跟上回在凤凰谷吃的不是一个味儿,”沈清言见顾城几分落寞,赶忙拍拍他的手:“别有一番滋味!”
“那便好。”顾城略带笑颜:“快说啊,他多花?”
“三天两头换神侣算不算花心?”顾城看着沈清言。
“就还成,我年轻时候比他玩的嗨多了,他一个神,也还好吧?情理之中。”沈清言话音刚落,气氛瞬时就冷了:“不不不,顾老板您别这样瞅着我,我……我自打跟了你就收敛又懂
事,您自个儿想想是不是?”
顾城压迫而来:“你年轻时已经嗨透支了,日后便莫要再想嗨了。”
“自然自然……不是,我都知错了,你懂啥嘴啊!”
事后,沈清言捂着腰,被顾城嗨了三回,有点受不住。
第二日,他跟顾城一出门便看到院子里开满了各色的花,简直能抵得上一微观万花洲了。
沈清言转头看了看走出来已是惊异的丹竹,“这是?”
穆鹿不知在屋顶上躺了多久,见丹竹出来了,欣喜起身拱袖散了身下的云床,“珠儿姑娘,这花开得你可还喜欢?”
丹竹抬头入目那神君翩翩风姿,想起当日他酒醉四处游荡,跌落了妙丹坊的后院中。他本好心将穆鹿扶入屋中修整,未曾想拿锦巾为穆鹿擦拭脸的功夫就被使了术法动弹不得,任由着此人好一摆布。
一个男子失了清白有什么好讨公道的?当穆鹿的侍神来寻时,丹竹便教他们莫要说出此事,而侍神正好为他们主子的名誉考虑未曾想这位竹妖如此上道,便欢喜应下了。
丹竹微微拱袖:“有劳神君费心了,再会。”
“哎!别走啊……”穆鹿追了两步,他的驾云被他散了,一不留神从房顶上摔了下来,正趴在丹竹脚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乖乖,这一下摔得可不轻。”沈清言低声跟顾城道。
顾城:“活该。”
“顾老板,您可太毒了。”沈清言好笑。
“哟,这不是穆鹿神君麽,犯不着给小神行这么大一礼,五体投地小神可担待不起。”不知何时司鹤走了进来,跨过趴在地上的穆鹿把要躬身扶他的丹竹挡在身后自己卷了袖子扶起颜面尽失的穆鹿。
“不劳您扶我,让珠儿过来。”穆鹿道。
丹竹欲要上前被司鹤拉住了手腕:“珠儿今天要跟小神去我宫中行大礼,神君要不要一道去吃一杯水酒?”
“行……行大礼?你要跟珠儿结神契?”穆鹿面色苍白。
丹竹也有些无措。
却听司鹤道:“结神契不急,先把大礼行了。”
“你宫中已有了三位夫人,如何还要跟我争一个珠儿?”穆鹿咬牙。
沈清言上前道:“司鹤神君要行大礼也不事先同在下商量?在我们族有个规矩,跟神联姻,结神契和行大礼是等同的。所以,您想只上船不买票恐怕不可能。”
司鹤冷笑地回头看着沈清言:“妖族跟神族联姻本就是高攀,你倒还真想结神契?我司鹤要与个花妖成亲,还轮不到你一个不知哪门子的亲戚来插手。”
丹竹闻言唇色微白,他扯了扯被司鹤紧紧攥着的手腕未果:“司鹤神君请自重,珠儿虽为一花妖,也有心之所向,也知礼义廉耻。”
司鹤冷哼:“我陪你玩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让我好好玩玩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