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看见了樊篱,易才瑾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宁嘉言,他蹭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宁嘉言冷声道:“宁嘉言?”
他一边挽着袖子,像是下一秒就要过去揪住宁嘉言打一架。
宁嘉言也看到了易才瑾,面露惊讶,然后拨开站在前头的颜容容,语气张狂带着挑衅的意味:“呦,小卷毛你也在啊?”
宁嘉言和易才瑾两人的恩怨存在已久,甚至可以追溯到易才瑾第一次回国的时候。
两人家里有些许渊源,小时候是待在一起玩儿过,学习过的,但两人没有成为好友,反而成为了宿敌,谁也不服谁,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
如果不是双方顾忌樊篱和鹿茗,他们下一秒真的会先打一架再说。
樊篱见两人一触即发的架势,出声拦道:“宁嘉言,这里不准寻衅滋事。”
鹿茗看向易才瑾:“易少?”
宁嘉言和易才瑾相看两相厌,冷笑一声,各退了一步。
易才瑾坐回了位置上,宁嘉言也大大咧咧的往易才瑾对面一坐,两人依旧用眼神较着劲儿。
颜容容有点懵,易才瑾为什么在这儿?而且易才瑾和宁嘉言……他的右眼皮疯狂的跳动着。
他不是个傻的,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他大概猜到了易才瑾的身份恐怕不简单,不然也不敢用这种态度对待宁嘉言啊。
宁嘉言虽然欠揍,可一般人谁敢表现出来要揍他?
可易才瑾敢。
易才瑾是真的不怕宁嘉言。
这到底怎么回事?
鹿茗起身,对樊篱道:“先进来吧。”
樊篱与鹿茗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好。”
颜容容后知后觉的看向了鹿茗,鹿茗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开始主动的摆杯倒茶招待这一屋子的客人。
他先将第一杯倒好的茶递给了樊篱,再是颜容容,接着是易才瑾,最后还是宁嘉言。
宁嘉言注意到自己是最后一个拿到茶的,虽然他也不是很想喝这杯茶,但是他怎么能容忍自己是最后一个,尤其是还排在易才瑾的后面?
他瞪了眼鹿茗,鹿茗却压根没看他。
鹿茗与樊篱一共才见了两次面,但是却像是老相识一般,语气自然的问樊篱:“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简单的一句话却暗藏玄机,樊篱怀疑鹿茗已经猜到了什么。
偏偏宁嘉言是个没脑子的,他想也不想的回答说:“颜容容说的呗。”
鹿茗炸出了真话,眯了眯眼睛,道:“原来宁少和容容认识啊。”
鹿茗的话一出,宁嘉言才算是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下意识的看了眼颜容容。
颜容容没想到会因为这个这么简单的掉了马甲,真是个猪队友……他现在有点慌,但他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笑着说:“我和宁少之前认识,刚才遇见了,就聊了两句,刚好聊到你,就说来打个招呼。”
颜容容这个理由是站不住脚的,其中最难解释的一点就是,颜容容为什么会对宁嘉言提起鹿茗?
为什么会特意提起鹿茗?
颜容容难道会以为他们之间关系很好吗?
最要命的是,颜容容和鹿茗认识的时间比较短,又恰好和宁嘉言认识,这就……很微妙了。
只要鹿茗不是个纯种傻白甜,现在都会对颜容容产生怀疑。
易才瑾听了一耳朵,他脑子转的飞快,又对宁嘉言比较了解,很快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易才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宁嘉言,无声的表达着自己已经看穿了宁嘉言的把戏。
宁嘉言受不住激,是他做的,怎么了?反正他已经不打算继续算计鹿茗了,现在拆穿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鹿茗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正在宁嘉言打算抖落自己的所作所为时,颜容容提前打翻了茶壶,让滚烫的茶水洒到了自己的脚上。
“啊——”颜容容尖叫一声,然后一脸痛苦的看向鹿茗。
鹿茗皱眉,摁铃叫来了就在外面值班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想带着颜容容去上药,颜容容却艰难地说道:“你们给我拿点冰水和烫伤药来就行。”
他不敢走,他怕走了之后宁嘉言转眼就要卖了他。
宁嘉言压根没有理解颜容容的心情,还觉得颜容容挺没用的,就这也能烫到自己?
不过也是颜容容的这一打岔,他没有再提那件事——到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颜容容坐到一边,执意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忙,自己给自己上药去了。此时宁嘉言眼珠子一转,突然狐疑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宁嘉言知道闻子濯前阵子和一个小男生出双入对,但是他不知道那个小男生就是易才瑾,也压根不会把易才瑾和闻子濯联系到一起,两人此前没有过交集。
易才瑾道:“和朋友一起出来玩儿,不行?”
宁嘉言不信:“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
连闻子濯和易才瑾都没有交集,易才瑾怎么会和鹿茗做上朋友?而且从易才瑾回国的时间段来看,两人哪怕认识,估计认识的时间也非常短,关系不大可能突飞猛进到可以一起来这里看比赛的程度。
除非是看对眼,约出来玩儿……思及此,宁嘉言眼睛一亮,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没绿闻子濯,但是易才瑾替他做到了?
一时间,宁嘉言看易才瑾的眼神十分微妙。
易才瑾被宁嘉言的眼神看得发毛:“宁嘉言你这什么眼神?”
三个男人一台戏,鹿茗和樊篱两个都是局外人,神情淡淡地喝着茶,碍于旁人什么也没聊。
不过鹿茗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淡定疏冷的樊篱,有些心痒痒,得益于这茶桌的设计,他长腿一伸,能在桌底下够到樊篱的脚,他轻轻地踢了踢。
他是想约樊篱出去单独说说话,却发现下一刻,他的脚被同样的力道轻轻地踢了一下。
鹿茗愣了一下,抬眼对上樊篱的眼睛。
樊篱眼神清正,完全看不出来是刚刚做了“坏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