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是直来直往的脾气,非常受不得这样的挑衅和阴阳怪气。
他可以容忍一切变动、承受各种流言蜚语。反正和偏执疯子傅鸿与相处了这么久,他的承受能力早就被锻炼得超乎常人。
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曾经在傅家帮佣的家佣们,在如今傅家落魄、无助的情况下,反过来嘲讽、说风凉话。
“说什么呢!”
江玥气呼呼地下楼,一定神就找到了阴阳怪气说话的当事人,怒瞪对方。
“工资不是已经发给你了吗?只是遣散费要等一等而已。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等着这几分钱花呀?”
江玥认出来了,这是经常在后院扫树叶的男佣!
这个男佣,每每见到他在后院散步消食时,都会特别亲近地上前来和他打招呼、聊近况。没想到啊,原来骨子里是棵墙头草?
那男佣见江玥生着气下楼时,内心里大概是有些怵的。江玥明显地看到对方后退了半步。
退完,男佣估计是记起来了江玥和傅家的现状,又来了胆子,上前一大步,顶撞江玥道:“是啊,我是急不可耐、等着钱花啊。怎么着,小夫人,您有钱给吗?”
对方加重了“小夫人”这一称呼的语气。显然,他不是以尊敬的心态称呼江玥的,而是成心要嘲讽和阴阳。
“我、我有啊!”
江玥才不管兜里到底有没有钱呢,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话怼回去了再说。
“不管我有没有钱,你都不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吧?
“你在傅家帮佣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家有断过你的吃喝、断过你的薪水吗?没有吧。不仅没有断过,还一直是给你五位数的高薪资的——住宿条件也不差,就在这小区里!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幸灾乐祸呢?”
“我乐意,你管得着么?”对方龇牙咧嘴,故意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有钱人落魄的模样,你管得着?”
那人横得不行,仗着身高上比江玥略高一些,就故意俯视江玥。
“虽然你们家给的薪水特高,我也确实为了薪水、在你们家干了好些年,但醒醒吧——时代变了!
“再过几天,这个别墅都不一定在咯。你还当你是‘小夫人’、想对我发号施令?”
江玥的气势一直不弱,但输就输在太讲道理、太要脸了,和对方耍无赖的态度没法比。
“我没有对你发号施令,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这样!不求你们遣散离开之后还好声好气,但不论怎么着、你都不应该阴阳怪气吧?”
“是啊,确实不应该。”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其余围观的人纷纷转头去看,自动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让那人通过。
“有的人就是纯粹的仇富心理作怪,真以为房倒了窗塌了,就谁都能进去踩一脚、做做乱。”
江玥定神一看:咦,是安安!
这个掉钱眼里的死财迷,居然回来了?
男佣见来人是陈安,更加不屑了,用鼻子哼气道:“陈安,你居然在帮这个姓江的说话?你是没看新闻啊、还是脑子犯抽了?
“傅家倒啦!现在还想抱傅家的大腿?没用啊!”
“我爱给谁说话给谁说话。我不像你,墙头草一棵,存在的唯一作用是被狗当头撒尿做记号。”
“你——”男佣被怼得面红耳赤,“你神经病啊?你他妈的,是当初没被傅鸿与用马鞭抽怕吧?”
“是又怎样?”陈安的脸皮厚多了,专治不要脸的跟风狗,“我看傅爷当初就该用马鞭抽你。我被抽一次我怕了,你呢?你都他妈的在傅家待一年多了,还没学会正确的生存之道?”
“狗屁生存之道!”男佣气得急眼,“傅家都没了,哪来的什么生存之道?你还想护着傅家是没用的,傅家已经无力回天了!”
“够了。”芳姑一声怒吼,镇住所有人。
见芳姑从楼上下来,大部分人还是表示尊敬地欠了欠身、向芳姑问好。
芳姑气势十足,在这种时候发挥了老管家的威慑作用:“傅爷不在了,你们就可以在这里大声吵架、为所欲为了是吧?”
大家都不敢说话。
“相关的手续,已经替你们弄好了。你们工资条和工作证明一块儿、放在了刚才给你们的档案袋里;都抓紧时间核对一下,看看有差错没。
“这次的事情来得很突然,我知道大家心里肯定有会有怨言。但没办法,事态所迫。
“如果……如果未来哪天,傅家又回归正常了,你们之中还有人想在傅家做事,大可直接打我电话、联系我。看在超过一年的共事情面上,我会给机会的。”
那名男佣冷哼一声,小声吐槽:“你给机会?这话说得真绝妙啊——仿佛傅家真的还会东山再起似的。”
芳姑的出现,鼓舞了很多家佣的情绪。
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是在傅悦旗下的酒店当客房服务员,因为干得不错、而被傅鸿与提拔到家中,让他们成为了傅家的一员。
论他们对傅家的情感,那可不会比芳姑浅太多。
“谢谢芳姑!”其中一人举了举手上的档案袋,“小夫人,有机会我会再回来的!”
当然,除了和谐的声音外,也有相对不那么和谐的声音。另一个男声不耐烦地追问:“遣散费呢?怎么一点儿都没提到遣散费的事?
“除了工资之外,我们改得的遣散费可也不少的。不会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