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父亲闻言,冲出木屋,果然看见范天游一瘸一拐正走过来,他见状,赶忙上去扶着他,道:“哎呀,你这么伤成这样了?”
范天游一把将这烦人的老家伙推开,质问妙木:“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按照约定给绥安下那包药粉?”
“我都发了毒咒,自然是下了。”
“那她为何会一点事都没有?”范天游的面容已经扭曲如同厉鬼,恨不得毁天灭地。
妙父亲咽了咽口水,不敢发言。
“哦……我就是下了极少的量,顶多……”妙木一笑,“顶多就是让师妹放个响屁,出下糗罢了。”
“你……你阴我!”范天游怒指她。
“范天游,是你自己没有说清楚,怪不得我……况且,你应允我的事,可是至今都还没办完。”妙木意有所指说了句。
范天游闻言,脸色煞白,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中慌得很,就像漂浮在空中无法落地,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唉,是什么事?”妙父亲凑上前,“都把小兄弟吓成这样,这件事很难办吗?”
事不难,难就难在妙木当面提及,丝毫不顾一旁的人探讨,显然对方已经动了必杀之心,今日一来,搞不好就成了范天游的祭日。
他强笑一下:“等我伤好了,自然会办得妥当,这绥安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同师尊约了时间,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不必劳烦你动手。”
范天游转身的那一刻,身后就传来妙木毫无情感波动的冷声,紧接着,他便感觉自己浑身寒冷,胸口一疼。
他低头一看,一把冰冷的利器正插在那里,他吐出一口鲜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传音给孔悦,向他求救。
“砰!”他倒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伤口流得到处都是,红红的,渐渐填满目光,一旁的妙父亲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浑身僵硬如铁,瞪着眼睛。
“父亲还不去收钱。”
“啊?”妙父亲一惊。
“他身上的钱袋便归父亲,顺道请父亲将此人给埋了吧!”妙木眯着眼,好似在简单地陈述着。
“可是……我……”
“若是父亲不愿也无妨,反正我这里是没有钱了。”妙木神态怡然,“父亲只能另谋出路。”
妙木的狠已经吓到了妙父亲,他不敢再向她伸手要钱,可除了妙木,他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来快钱。
妙父亲看了一眼尸体,范天游穿戴得整整齐齐,腰间还有鼓鼓的储物袋,手上还戴着储物戒,里头定有不少钱。
挣扎片刻,妙父亲还是蹲在尸体旁,将储物袋和戒指都拿了下来,还伸手摸了摸胸膛,想看看还没有别的值钱物件。
妙木就这么冷眼看着,负手等待,丝毫不怕事情败露之后会如何,一切都胸有成竹。
不多久,天空之中飞来一群人。
“是何人胆敢伤我徒儿。”孔悦赶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副场面,范天游孤零零躺着,被人搜刮着财物。
“你放肆!”孔悦掌心聚气。
妙木拦在前,跪地说道:“还请长老手下留情,要杀便杀我吧,都怪我来迟了,否则师弟也不会被我父亲……总之,都是我的错。”
妙父亲一愣:“阿妙,你这是何意?明明是你动手杀的人,我一介凡人,又怎么能杀得了他?”
“父亲,我已经劝过你莫要再赌,如今你为了钱杀了师弟,犯下如此大错,为何还不知悔改?”
“你……不是我……真不是我……”妙父亲一慌,跪在孔悦面前,指着妙木,“是她杀的,与我无关啊!”
“那你为何还搜刮我弟子的财务?”孔悦见妙木屋里被人翻动,一把将他手中的财物抢下,“天游身受重伤,莫说你,连个孩童都能杀了他,你为何要如此做?”
“真的不是我!”
妙父亲是普通人,如果用搜魂,恐怕什么都没看见人就死了。
孔悦气结,问:“天游好端端的,为何会来此?”
“对……我刚刚听他们说……什么药……”妙父亲一急,说话有些不清楚,“对……范天游是来问……给那什么安下药。”
“敢坏我弟子名誉!”孔悦面色一冷,抬起掌心,正想一巴掌拍死这人,却又被妙木拦下。
“长老,说到底,他是我父亲,还请长老留他一命。”
孔悦收手,瞪目说:“把他给我丢下山门,从此以后不准踏入斩魔宗,还有守门的弟子,全部严惩。”
“是!”两名弟子架起他。
“真不是我杀的啊!”妙父亲即使被拖拽走,还在大喊大叫,“是妙木……妙木……”
“多谢长老。”
孔悦觑眼瞧了瞧她,虽是低着头,但他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她父亲是不敢动手杀修士的,只能是妙木。
他之所以没有戳穿,就是因为方才的言语,范天游比试期间还给绥安下药,着实叫他心寒失望。
“我希望此事到此为止。”种下什么因,自然得什么果,范天游有此劫,怨不得任何人,孔悦瞧了一眼妙木,“你也好自为之吧!”
妙木怔住,孔悦的眼神清明如镜,似乎她所做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妙木低着头,没有回答。
孔悦未曾再多言。
尸体被弟子们抬走,最后会被掩埋,范天游的腰牌也会放入死奠堂。
孔悦带着众人离去。
妙木默默站立许久,心中惆怅难言,所有她讨厌的人,以后再也不会来烦她了。
至于她为何会保下她父亲。
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他现在身无分文,其实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