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寒冬逐渐的消散,那灯火之间的朦胧都少了三份寒气,陈慎瞧着灯下那张熟悉的面容,开口问问道:“头可还疼?”
徐语棠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柔和:“晨间起时多少还是有些不BBZL舒服,张太医给臣妾熬了醒酒的汤水,喝了就好些了。”
说罢,有是想到什么似的,眼波流转,巧笑倩兮,声音带了三份调笑:“倒是高阳公主,也不知是不是与承恩侯世子殿下心有灵犀了,原本还在臣妾这里揉着额角埋怨臣妾的酒酿伤身,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疾冲冲的就跑了出去,吓的臣妾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结果玛瑙跟上去就瞧见了宫门外的承恩侯世子在等着高阳呢!”
陈慎闻言倒是随手将玉碗放在案桌上,声音也带了些柔和:“高阳自小骄纵顽劣,幸好不是男儿身,不然这上京城不得让她闹翻了去,如今总算是收了心,瞧上了承恩侯。”
徐语棠闻言一愣,攥着绣帕的手指不由得十分僵硬,心里也是冷得慌。
自小骄纵,幸好不是男儿身,不然这上京城不得让她闹翻了去。
这字字,这句句,犹如一根根冷刺扎入她的心里。
陈慎可曾想过她也曾有入高阳一般,如今却是早已不复往日了。
“高阳自是有福的。”徐语棠随意接了句话,就不再言语,这屋子里倒是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陈慎倒是瞧了她两眼,但也未有言语。
第一次,这帝后二人之间终究算得上相敬如冰了。
入夜,徐语棠侧躺在漆金银钿榻间,瞧着旁边男人沉睡的面容,那额角到鼻梁尖,鼻梁至下颚的线条流畅硬朗,她想着时间即便是最好的画师都无法描绘出这个男人的俊美。
第一次,第一次他在自己这里是安安静静的睡觉。
以前她偶尔也会在榻间想着,即便是陈慎不喜欢她,但对于她这幅皮相他恐也是十分喜爱的。
如今她也把握不准了。
说起来,要是自己当初没有嫁给陈慎的话,现在应该是在济南?
唔,那曾和她议亲的少年现如今也不知道是如何模样了,也不知晓是否婚配,可惜两人之间并无缘分。
想着想着,脑袋就开始昏沉了起来,甚至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之间她总觉得男人似乎就像是她看着他一般的瞧着她。
不过男人却是不似她一般保持着沉默。
“总是学不乖,爱喝酒,不守规矩倒是一如既往。”
徐语棠如今最是烦不乖这两个字了,心中烦闷,许是在睡梦中,恶从胆边生,直直的对着说话之处挥了挥手,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就睡了过去。
倒是陈慎,猛然接住了她的手,又被抽开了,转瞬间没了睡意,只能起身披了件衣服就出了屋子。
守夜的内侍和玛瑙被他吓了一跳,陈慎让两人禁了声,随意的坐在院落的亭子里。
如今这信多半是已经到了边疆。
边疆,沙漠无边,处处沙丘耸立,大显与敌军之间的界限分明。
与敌军延绵百里的帐篷不同,大显这边无数的黑石建造的石屋和黑石修建的碉堡壁垒。
石屋内各个百姓都用纱布围着头,只露出深BBZL邃的眼睛,只有巡逻的官兵虽面部也带着大漠的粗糙,但却是相貌柔和了许多。
将军府内,徐语嘉接过侍卫呈上来的信,仔细的查看了封泥,这才拆开展信。
诈死?
徐语嘉看着信封里的几个句话,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关键是这诈死的时间也不短,难道不给妹妹和爹爹说一声?
但这大显上京城内确实危机四伏,他只是察觉到内外有勾结敌人,背叛大显之人,但却不能断定这大显上京城里被敌军渗透了多少?
毕竟是先帝时期就留下的钉子,陛下才登基两年,这天下的帝位才坐稳,这边疆却是频频动作不断,看似是敌军瞧着大显新帝才登基,乘机频频侵犯,但这一系列的举动之下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徐语嘉发觉了不对,连忙回京亲自启奏陛下,却发现陛下并无震惊之意。
看来,陛下早就知晓了,陛下如今是越发瞧不出喜怒了。
当初的陈慎,现在的陛下还剩下多少?
对于妹妹的喜欢,可曾有变?或者说还剩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