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乌金西坠之时,陈慎才勉勉强强找到了一根合适的木块,李衔也瞧着那木块好,通体乌黑,没有一丝杂质,体积也不大,刚好可以刻一个精巧的玩意,时间也足够。
当天夜里,陈慎就挑了一把刀,开始慢慢的雕。
但这玩意瞧着简单,但却是最为考验人手上的力气,以及手腕的力量。
最最考验的,还是那足够的耐心,雕了一夜,不过就是开了个头,雏形都瞧不出来。
那亲卫瞧着陈慎虎口处被磨出的水泡,有些艰难的开口:“陛下,不如让臣来吧。”
陈慎随意的挥了挥手,继续坐在烛光下一刀一刀的刻着,碎屑随着手心慢慢的落在了案桌上,不到一会儿就堆成了小小的一堆。
李衔在一旁摇着扇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今,陛下总算是懂得了付出,却不知道那徐姑娘可还需要这份付出。
但他能肯定的是,徐姑娘定然是知晓了这边城的乞巧节!
徐语棠早就注意到了边城这几日逐渐开始热闹起来了。
翡翠自来是个消息灵通的,她最是喜欢凑热闹了,瞧着姑娘开始好奇,机灵的上前卖好。
“姑娘,明日我们出去逛一逛吧,奴婢听说明天就是边城的乞巧节了,这是边城最热闹的喜庆的节日了,到时候周围许多部落的人都会来这里,晚上灯会的时候相互爱慕的少男少女还可以牵手,在那城里最清澈的湖边许了愿,就算是定亲啦。”
徐玉棠虽然自来洒脱,但在她的观念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才是真正的婚姻。
她早听闻哥哥说边疆民风彪悍,说是那些个姑娘有喜欢的男子就会直接上去示爱,但没说婚姻也是这般的直接。
她虽不解,却也觉得这样挺好的,说明两人在一起只是因为相互喜欢,而不是参杂了其他的东西。
徐语夢站在远处的拱桥上狐疑的瞧着这主仆三人,她不明白这三人为何这样的开心。
当初在徐语嘉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这两个丫鬟明明就是一脸的哀戚。
更别说得了消息的徐语棠,要死要活的让陛下罢免了她的皇后之位,然后跑到边疆来找寻她的哥哥。
她走的时候,上京城里都是对着徐语棠嘲讽奚落,说她德不配位,也说她落汤的凤凰不如鸡。
但在得知她真的随着父亲来到这边疆之后,那些原本嘲讽她的人却都在感叹徐语棠BBZL不愧是徐浚的女儿,儿子保家卫国战死沙场,女儿也是有情有义,宁愿舍了这泼天的富贵,也要跑到边疆千里寻哥哥。
没有人记得徐语棠身为皇后,却戕杀了一位妃嫔。
如今针对于徐语棠的恶毒,统统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豪门贵族的女人们背着她都在说些什么。
她偶然听见那些个命妇说她们二房一家人,只会依靠着大房吸血,如今大房的世子战死沙场,她这二房的堂妹丝毫不感到伤心难过,甚至是死了丈夫的寡妇连三年的孝期都没有守满,眼瞧着不能靠着大房吸血了,便急匆匆地将自己送入皇宫,整日出席各大宴会,犹如一只花蝴蝶一般的想要顶替徐语棠的地位,但她也不瞧瞧自己,只是一个妃子罢了。
她听见这消息的时候简直是咬碎了银牙,要不是病歪歪的徐语棠将手中的权利全部交付给她,她一下子接手有些不适应,忙于控制手底下的人,享受着这无限的尊贵,反倒是忽略了徐语嘉去世她该低调一些的。
当初想她一开始还觉着这堂妹也不算蠢的太厉害,想着日后让她死的体面,如今想来她怕是刻意的,即便是不知道自己亲哥哥死了,那她定然也是知晓自己才守了几日的寡,这样让自己出风头,是一定会被嘲讽和瞧不起的。
想到此处,她再瞧着那不知听见了什么神情明显有些跃跃欲试的徐语棠,心下更是狐疑。
难道真的就如那魏太后猜测的那样,徐语嘉没有死?
一想到这里,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竟猛地后退,腰肢猛地磕在了栏杆上,疼的她蹙起了眉头。
不行,她得先确认一下,徐语嘉必须一定是死的!
等着第二日,徐语棠扶着玛瑙的手刚乘上马车,徐浚仍旧是不放心,他撩开车帘,嘱咐道:“仔细着点,不要一股脑往人多的地方挤,光顾着瞧热闹,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
说着又叮嘱了周边的侍卫,这才放心让马车离开。
谁知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徐语夢的声音。
“哎,妹妹等等我呀。”
徐语棠神色一顿,眼底的厌恶话也化解不开,马车停了,但车里的人没动。
徐语夢就像是没注意到一般,扶着丫鬟的手就直接上了马车,坐在徐语棠的身侧,撩开车帘对着车门外的徐浚说道:“伯伯,这下您可放心了吧,有我跟着妹妹呢,我一定把妹妹瞧的好好的。”
因着马车里空间不足,翡翠和玛瑙只能下车,走在马车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