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准备送你一顶帽子的,不过”橘发男人扫了一眼沢田纲吉的脑袋,轻咳了一声,欲言又止。“不过我觉得,送你手套好像也挺合适的。”
沢田纲吉的笑容瞬间变得沧桑。
他对自己的发型是什么样子,心里还是点数的。有一说一,的确不太适合戴帽子。
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他能感受到中原中也真的是黑手党中良心一样的存在。
看,为了照顾下属的情绪,连可能伤到对方的话都不会说出口。
对于欺骗了上司,还利用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做挡箭牌一事,他心里还是稍微有一些小愧疚的。
不过为了世界本源之力,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
要加快速度啊,纲吉。
大家也许还在等着你回去呢。
棕发青年盯着那副黑手套,默默地用力捏紧。
当天的工作结束的很早。
早已被办公区前辈们私底下叫做“卷王”的男人今天按时下了班,没有强行掀起办公室职员们的被迫内卷模式。他路过公寓附近的超市之后,还进行了一下大采购。
公寓里的食物被吃的都差不多了。
他推着购物车在各个货架游荡,最后往车子里丢进去了几袋汉堡肉。
有点想念妈妈做的饭菜了。
好想回并盛町啊。
望着车子里的一大堆食材,棕发青年的眼前蓦然浮现出一个身型娇小,但脸上挂着温柔微笑的女人。
女人的面容称不上令人惊艳,但看起来十分清秀,亦不显苍老之感,皮肤白皙而紧致,是大多数人都会百看不厌的模样。她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握着锅铲,即使是家庭主妇的打扮,但也会透出一阵天然纯粹的少女之感。
他背着书包,推开了沢田宅的大门,换下鞋子,穿过玄关,然后探头看向正在厨房制作晚餐的沢田奈奈。
——今天晚上吃什么呢,妈妈?
“先生,轮到你付款了。”身后排着队伍的人传来了提醒声。
“啊,不好意思。”沢田纲吉回过神来,连忙回过头和身后的人致歉,然后立刻推着购物车走向了收银台。
回到公寓后,沢田纲吉把食材放进冰箱收拾好,简单地制作了一顿晚餐,便瘫回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打开了电视,让有些冷清的房子里有了些声响。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个脱口秀节目,站在舞台上的脱口秀演员讲着幽默的段子,台下的观众皆在哄堂大笑。
沢田纲吉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遥控器,在有些喧嚣的声音之下闭上了眼睛。
“纲吉君。”耳畔突然回响起一道悦耳的男音。声音不算低沉,亦称不上轻浮,充斥着磁性,是听起来会令人觉得十分享受的那一类型。
沢田纲吉抬起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办公室里。
他对面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一身漆黑的男人。
还是看不清脸。
“是。”他回应道。
“大概要派你公出一趟,有什么问题吗?”男人轻笑着问道。
别答应他。
不要答应他!
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怪异的想法。
“没有。”沢田纲吉回答。
身体似乎并不受控制,即使脑子里一直在叫嚣着“不要答应”,但最后还是脱口而出了没有问题。
办公桌后的黑发男人微笑了一下。
画面陡然一转。
有冰凉凉的液体打在了脸上。
衣服尽数被打湿了,前额的头发也紧紧地贴在了脸皮上,黏腻的难受。
沢田纲吉垂下眼眸,雨水滑过他的脸庞,顺着他的下颏落了下去。
他的眼前是一口漆黑的棺材,黑压压的金属在灰蒙蒙的天际下隐隐泛着冰冷的、毫无生息的光泽。
雨水落在了棺柩之上,先是在中间聚集,最后四下分散,又顺着棺柩垂直的角度落在了地面的草坪上。
周遭的野草随着飓风不安地四下摇曳。
棕发青年站在原地,无声地盯着那口棺材,发丝与衣领皆在风中飘向一侧。
他只是定定地伫立在那里,死死地、执拗地望着那口棺材。良久的,都未曾发话。
阴暗的天空倏然间滑过一道闪电,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似乎都化作了没有色彩的黑白,闪电过后,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响。
“轰隆——”
沢田纲吉瑟缩了一下肩膀。
他睁开了眼睛。
发现自己还躺在客厅的沙发之上。
窗外的雨声响彻云霄,闪电与雷声交加、接连不断,直接盖过了电视机的声音。
他面色苍白地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窗边,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声响。
自从拿到了那片叶子,他的精神状况就一直不佳。尤其在睡梦之中,总会做些令他倍感困惑与悲伤的梦。梦醒之后,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忆起。
沢田纲吉坐回到沙发上,盯着前方的空白墙壁,放空了大脑。恍惚了一小会后,五感缓慢地回归身体,他这才意识到脸上湿漉漉的。
他抬手一抹,发现眼角与额头皆有水迹。
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困惑。
是谁坐在办公桌的另一端?又是谁躺在了棺柩之中?
他疑虑。
而自己又在为谁哭泣?
他不解。
棕发青年坐在沙发之间,用力地揪住了胸前的衣服。
他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呕吐感随之涌来。
像是下一秒就会呕出自己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句话借鉴自东野圭吾《嫌疑人X的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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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情地放开你们的脑洞叭,让我康康有没有预言家ovo